曾经他听手底下那帮人就抱怨过隔壁婆娘又馋又懒,整天被婆婆管教,弄得家里鸡飞狗跳。
男人不想受夹板气,也跟着母亲一起责怪妻子,三天一骂,五天一打,直到把妻子打乖了。
他的小姑娘被他养的白白净净细皮嫩肉,不要说打了,就是骂,他都舍不得骂一句,又怎么能任由别人打骂?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有风呼呼的吹着。
今天没下雨,可天依然阴沉沉的,天空中连颗星星都看不到,黑洞洞的一片。
程景渊动了动早已发僵的手指,他、没有力气了,可依然能听到脚下哗哗的水流声。
不由得苦笑,这样的天气,再来一场雨,水位再涨一点儿,他也就交待在这儿了吧。
就算没下雨,水位也没再涨,这样偏僻的地方,或许等不到救援人员到来,他也撑不住了吧。
到底还是要辜负乔山的嘱托,也不知道等到那边见到乔山,会不会怪他。
程景渊觉得自己好累,真的好累,累到一双眼皮不住的打架,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再不甘心,还是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乎有响动。
程景渊睁开了眼睛,前方依然是黑乎乎的一片。
不过却能看到,远处确实有一道高大的身影。
他想呼救,可这会儿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还好那人似乎发现了他,短暂的愣怔后,便深一脚浅一脚的向他这边走过来。
陆坤确实看到了河边的人。
他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搜寻队搜救了那么久,他也只出来半天,就让他把人找到了。
原本队里的几个主张去那条河的下游找人,他看着那边的人够多了,才提出到四外找找,特别是周围的老乡家里。
万一人被老乡救了呢。
两个手下去了附近村子,他发现这边有条小河,便沿河走了过来。
没想到,人还真就在这儿。
“程……”
陆坤下意识冲过去,到嘴边的话刚要出口,下一秒,又止住了声音,同时脚下的步子也慢了下来。
他一步步慢慢靠近那团身影,哪怕那个身影只是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哪怕此时夜色暗涌,他依然能认定那团身影,就是程景渊。
似乎再浓的夜色,再狼狈也掩盖不住。
他刚才的动静似乎惊动了他,陆坤看到对方的头似乎动了动。
还活着。
即便活着,似乎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看了一眼四周,荒郊野岭,周围几公里内连个人烟都没有。
对方应该是顺着河流冲到这里来的。
陆坤站在了原地,静静的看着那团黑影。
他的头刚刚轻微的动了一下,接着,手也动了一下。
可以看出,对方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动不了了。
陆坤没想到一向强大的男人还有这样的时候。
他眼里,程景渊从来都是仰望的存在,如一座山,让他不得不抬起头面对,也如一座山一般压在他的头顶和心里。
从他进入研究院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把他定为自己的偶像,奋斗目标。
可经过这么多年才发现,无论他做得多好,出什么样的成绩,人们也只会说,他陆坤的能力仅次于程景渊。
而一切,还要归功于他在程景渊的组里呆了那两年,是程景渊一手带出来的。
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即便在程景渊的组里,那个男人也是不善言辞。
事情该怎么做,报告该怎么填,研究内容也都是他自己来完成。
可到那些人嘴里,只要他在程景渊的组,冠上程景渊的大名,他就占了多大的便宜,做得再多,也都是程景渊的功劳,凭什么?
陆坤知道,哪怕如今他离开了程景渊的组,他手上的项目已经初露锋芒,一旦成功,也少不得会被程景渊分了功劳。
不仅是这一次,只要这个男人存在,他就永远活在这个男人的影子里。
想到这里,陆坤的心跳不由得加速,就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他为什么还活着,经历了这么多他为什么还活着。
他就应该像乔山一样,活在人们的心里。
提起的时候只一句是个好人,就可以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永远都要成为别人的标杆。
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就看到一块硬邦邦发白的东西。
亮水黑泥白石头。
陆坤低着脑袋,看着脚边的石头,幽深的眸子里翻涌着剧烈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的蹲下身子,拿起了那块大石头……
乔月沿着河边一路寻来。
不知是不是原文中对这里有过描述,这里的每一处都让她感觉莫名的熟悉。
她明明记得,书中并没有程景渊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