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一个月里,攸宁带着军营里的将士,与那些大夫们一起,一边教授着其他人如何去给伤口进行消毒,上药,包扎,一边给城中的百姓将家园重新恢复成往日的样子,日子过得忙忙碌碌,却也让她觉得无比充实。
除此之外,不得不说的是,虽说下令不让人说出她的身份,可终究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无论是受伤的将士和百姓,还是城中其他的人,都还是知道了,景亲王的女儿,固伦和硕公主亲自到了边疆,就像景亲王一样,守护着他们,重建家园。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受伤的人还不敢让她帮忙包扎,除了男女有别这个观念,更多的还是认为她那样的一个金枝玉叶,不该做这样的活,最后还是听说了她刚来军营的时候那一番言论,大家都纷纷被她折服,无比配合。
深夜,整个军营灯火通明,除了巡逻的士兵走动的声音,四周静的出奇。
帐篷里,昏黄的烛光打在脸上,女子双眸似水,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着一袭白衣衣裙,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勾起,攸宁此时正立于案前,手握画笔,描绘着丹青。
傅灵安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给她磨着墨,看着她此时温柔恬静的模样,岁月静好,不过如此了吧。
攸宁刚离京之时,眼里无神,脸色惨白的样子一直让傅灵安记在心里,但是他从未问过她怎么了,到了边境之后,他更是放任攸宁去做所有她想做的事,只在她身后护着,本意是想让她找到方向,放下心结,却未承想,她比他想的,做得更好。
不过半晌,攸宁放下笔,一幅幅仿佛近在眼前的画便作好了,三幅画,皆是她这一个多月以来在边境看到的所有画面,有她看到的边境寒冷荒凉的环境,有她登城楼看到的城中受伤百姓,也有她看到的营帐里数不清的受伤将士,每个画面,都让人心惊。
攸宁将手中的画和信件递给一旁的人,“你看看,这样可以吗?”
这些日子以来两个人算是形影不离,关系倒是比以前亲近了不少。
傅灵安看着她作画的过程,自然知道画了什么,至于信件,他相信她写的自然是反映了这里最真实的情况,于是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起,并未打开。
“明日,我便派人送往京城。”
攸宁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你不怕我写了什么不能说的?”
“我说过,我信你,”傅灵安认真的看着她,“你要写信给老佛爷吗,你离京也有两个多月了,她们应该很想你。”
说到这,攸宁垂下头,“我不想写。”
“那就不写,”傅灵安大概也能猜到。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攸宁好奇的看着他。
“为什么?”
“我怕,”这还是攸宁这么久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我很想皇祖母,想皇伯伯,想晴儿,可是我怕我一给他们写信,我就会忍不住了,忍不住想回去。”
“以前待在皇祖母身边,待在宫里,我很害怕,很烦,怕宫里的生活把我的棱角磨平,烦宫里的规矩,勾心斗角。”
“其实我真的挺矛盾的,想出来看看,又想待在他们身边。”
傅灵安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攸宁,很正常,而且这些也不矛盾,要是累了,就回家待着,在家里淡了,又去看看世界,这样不是很好。”
……
待到傅灵安走了以后,攸宁才有点反应过来,以前都是她钻牛角尖了,傅灵安说得很对,皇宫里再怎么勾心斗角又怎么了,有老佛爷他们在,那里永远都是她的家,旁的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欢儿从外面端着水走进来,“公主,夜深了,您快擦擦脸休息吧。”
攸宁走到床边坐下,“欢儿,你觉得我到了边疆以后,有什么不一样吗?”
“公主今日怎么问起这个了,”欢儿把拧干的毛巾递过去,“奴婢觉得,您自从来了边疆以后,气色变好了,而且,您很开心,奴婢已经好久没有见您那样开心的笑过了。”
“公主,奴婢觉得,傅将军对您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攸宁觉得傅灵安对自己比对其他人差多了,看别人他偶尔还有个好脸色,看自己每一次生硬生硬的,好像她欠他钱一样。
欢儿想了想,“就好像,您每次提到江南时候的样子。”
提到江南?欢儿这意思莫不是傅灵安喜欢她?
攸宁连忙摇头,这话可不兴说的,太吓人了,“你别乱说,我感觉他看我跟要冷死我一样。”
“不是这样的,”欢儿说着,“奴婢总是看见,您笑的时候,傅将军也很开心,您治病的时候,他也总是担心的看着您,反正就是好多。”
攸宁皱了皱眉头,你确定吗的眼神看着欢儿,她怎么没见过傅灵安这样子。
欢儿接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