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了个炮仗的,要走你们走,老子跟梁兄弟同生共死!”
贾镜领着马士图已经跑出去了老远,这杜老四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愣是杵在梁布泉的身边不走了。
说话间他还把上身的衣服给一股脑地扯了下来,咬牙切齿地接着道,“老虎野猪老子都没爬过,还能让一群蚂蚁给吓得屁滚尿流?说出去都给咱们佛顶珠丢人!梁兄弟,老子我今儿个给你当护法,你就搁这消消停停地摆你的阵,老子我给你顶着!”
那白嘴黄皮子,在杜老四脱下上衣的当口,也是一个纵越,轻捷地跳到了他的脚边,此番正扬着个脑袋冲着梁布泉“吱哇”叫唤,看那意思也大有跟俩人共同进退的意思。
梁布泉的心里头猛然就是一阵的感动,可是抬眼一瞧,贾镜和马士图也跟个树墩子似的杵在了不远的位置不跑了。
想来也是啊,杜老四这家伙是个直性子,说起话来从不会考虑什么兜兜转转的人际关系。可是贾镜跟马士图的心思细啊。现在大敌当前,梁布泉一个人给咱们断后,要是一起撤的话,咋说都不让人讲究。可是现如今,不但是杜老四,就连那只黄皮子都留下来了,他们要是扔下梁布泉跟杜老四俩人,就这么跑了,那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说话间万语千言,可是人的想法,心思如电。
眼看着那群飞蚂蚁就要压过来了,梁布泉还哪有心思跟他们扯这些个有的没的物件?当即是扯着嗓子爆喝了一声:“留那么多人没用,照我说的做,赶紧跑!”
就见那杜老四领着黄皮子就冲进了一群当中,那五大三粗的汉子拎着一件衣服,就跟抓蜻蜓似的左突右进,碗口粗的胳膊,愣是让他给轮成了钢筋铁条一样的威势,在半空当中是虎虎生风。这飞蚂蚁靠的是平地里的一阵风,帮着它们飞行,时下那杜老四玩了命地抡着胳膊,也好巧不巧地扰乱了这群蚂蚁腾空的气流,千千万万只飞蚂蚁,在这时候愣是进不了他的身。
而那黄皮子呢?
在东北农村,自来都有黄皮子觅人的说道。这种说法之说以广为流传,一来是因为这黄鼠狼的确邪门的要命,二来也是因为这种动物天生就带着股骚\/臭味,那飞蚂蚁的嗅觉灵敏,任凭黄鼠狼在地上是闪转腾挪,飞蚂蚁则始终狷狂地震动着翅膀,发出一阵又一阵威胁的声音,却没有一只想要靠近他的。
说话间已经是过了几个喘息的光景,梁布泉无根槐树杆子已经是叫他给插在了地上,横刀在手就爆喝了一声:“四哥,黄爷!进阵!”
只等着杜老四一把抄起那黄皮子跑到阵眼里头,梁布泉也在同一时间“锵啷”一声,将那鹰嘴匕首给插进了土里。
但闻得耳畔是嗡鸣之声大作,汹涌袭来的一片飞蚂蚁撞在由槐树杆子搭建而成的虚空墙壁上,噼里啪啦地碎成了一地绿水。而剩下的那群飞蚂蚁,则依旧是狂躁地震动着双翼,绕着梁布泉的大阵是没完没了地盘旋了起来。
两人一黄皮子,就这么四仰八叉地坐到了地上,盯着漫天犹如黑云一般的飞蚂蚁愣神。
杜老四说话了:“梁爷,咱就跟这等着?当初在驿马坡,我看您那大阵的本事厉害,说话间就能砸死一大票的长虫,今儿个是咋的了?让一群蚂蚁给吓着了?”
梁布泉回过头来就瞪了他一眼:“你懂啥?这他娘的才刚进叉子岭就让我拿大本事出来?那个大阵耗费的精力太大,今儿个对付个蚂蚁我就把它给用了,转头咱再碰上个其它什么怪物,那时候咋整?等着你贾大姐拿天雷滚滚劈咱们?”
杜老四指着那一票飞蚂蚁咧了咧嘴:“合着咱就跟这等着这群蚂蚁自己撤退呗?万一它们要是不退呢?”
这杜老四还真是个乌鸦嘴。
几个人是头天早上风风火火地出发,现今是朗日西垂,月上枝头,那群飞蚂蚁还在大阵的边上没完没了地巡逻。杜老四都搂着黄皮子睡醒一觉了,抬眼这么一看,梁布泉还跟那捏着个匕首,与飞蚂蚁对峙呢。
说话间,他就见着梁布泉是沉吟了一声,上半身微微的抬起来。这杜老四也立马一个猛子从地上翻身而起,又扯起了仍在边上的那间外衣:“咋个情况?咱是要动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