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品三才,张洪山手执钢刀,站庭中【地位】,应【金德】【地才】不动如山,你去削树布阵,顺带把前院的泥瓦片捡回来一点,四方游走,应【木德】【土德】,走【人才】之位……”
赵友忠说着话,一头钻进了西厢房里头,“我去找那只大王八,顺带看看这宅子里有没有香烛之类的供奉,站【天才】,应【水德】……”
五品三才阵,应五行之德,站天地人三才,是破煞辟邪的阵法之中最方便排布,也最容易操作的一种。依仗这种机关阵法,不单可以御鬼,还可以伤人。阵中所需要的镇物和镇台几乎随手可得,所以在平日,梁布泉练习的也算最多。
然而赵友忠在往日的教导中,水火两处阵眼,用的往往是清水和烛火。此刻能不能找到新鲜的净水暂且不论,这老宅子荒废了那么久,去哪能找到明火呢?更何况,天下间的阵法,从排布方式再到阵眼的选材可谓是五花八门,然而纵使阵有九变,其中的镇物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更改的。
五品三才,上应五行,下合五谷,往往是用稻、黍、稷、麦、菽这五种粮食作为整个大阵的心脏,五谷镇物一破,整个阵法也自动崩解失效。说回现在,他们三个人别说是弄到五谷了,就连刚刚骗来的那半口袋大饼都被糟蹋了个一干二净,没有镇物的阵法,摆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心里虽然是在犯嘀咕,但是正所谓糊涂大夫碰上了累死的马,你治不活,还治不死吗?事情已经走到这步田地了,不管是死是活,试试总比等死强吧?
有人就要问了,仨人在这宅子里头神神叨叨地忙活了一通,不就是见着个破了的水缸跟三口棺材吗?赵老瞎子说的玄乎,又是褪壳龟,又是养尸宅的,既然担心这宅子里头会有阴物害人,那干脆离开这宅子不就完了吗?
巧了!他梁布泉也是这么想的。
从头至尾,梁布泉只听见赵老瞎子在那危言耸听,可是到头来他是一只怪物、一条活尸都没见过,让他把那三口棺材其中的一口撬开,看看里头藏着个什么物件,你就是给他个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但是不敢打鬼,他还不敢跑吗?木棍削好,他借着去前院捡碎瓦的由头摸出了垂花门,就做起了先冲出大门试试的打算。
赵友忠不是说过,“困”字无“木”便成了吃人的“口”吗?那进来的大门分明大敞四开地摆在那,如果真的能被他冲出去,那么赵友忠刚才批的字,是金点之口,还是信口胡诌,自然就不攻自破。到时候再回头落铲子抬宝,接俩人出宅子,那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边抄起两片碎瓦,胳膊底下夹着一捆木头棍子,梁布泉甩开了两条腿就往大门口跑。
闷头刚钻进抄手游廊,西拐东折,眼看着朱红色的大门近在咫尺,他前脚还没等迈出去,也不知从哪刮来了一阵邪风,那扇沉重的大木头门“咣当”一声就叫风给合上了,原本被梁布泉用刀背挑开的门闩横木,兴许是受到了惯性的作用,顺势将那大门插上,给锁了个严严实实。
无巧不成书。
梁布泉这头刚准备抬胳膊去把门闩拽开,就听见内院的地方“叮咣”两声巨响,紧跟着就是张洪山扯着脖子的惨叫。
一股阴寒之气仿佛山洪一样铺天盖地地卷了过来,这种冷是钻骨头剜肉那么的冷,冻骨头冻筋。一眨眼的功夫,梁布泉就像是刚在数九寒冬的菜窖里钻出来的一样,手指头都被这股阴风给吹得不会打弯,僵得像条木头。
“你在哪叫唤啥!”
光是这阵阴风,就让梁布泉明白了,事情要遭。
不用想,他朝着门外冲的这么一下子,肯定是把正院里头躺着的那几位爷给惹上了。但是这人吧,有时候就是这样,即便知道事情不好,还是咬着后槽牙,揣着明白装糊涂。总想着确认一下发生的事,是不是和自己料想的一样糟糕透顶。
张洪山的嗓子都喊哑了:“棺材里头……那俩玩意……我草……那俩玩意跳出来了!这他妈是啥呀!”
“你别他妈跟那瞎叫唤,看清楚咯,是大的还是小的?”
隔着一堵院墙和一间厢房,赵友忠的声音有些模模糊糊,但梁布泉的耳朵总算灵光,还能听出个大概。
“大……大的。”
“两个都是大的?”
“两个都是大的!”
“大的没事,拿你的杀生刃砍它吗的,记住咯,千万别动地方,你要是一动,咱爷仨都得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梁布泉总觉得赵友忠的声音分外的疲惫,“探洞的金匠干了他娘的盗墓的活,这他娘的才多少金子,就让老子这么拼命……晦气!小兔崽子,老子让你布的阵,你弄明白没有!”
梁布泉让赵友忠问的一愣,赶忙朝着正院吼道:“差……差不多了!”
“差不多赶紧回去帮忙,这大王八贼得很,老子一时半刻出不去!你想办法应付应付那两只活尸!”
“我?”
梁布泉哭的心都有了,“我能有啥办法!”
“你他娘的不是奔着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