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蛋望着那熟悉的背影。
好长时间以来，只有在梦里才出现过的亲切身影，突然真实地出现在眼前。
“妈妈……”
苦蛋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立刻噙满了泪水。孩子对妈妈的思念，以及那种与生俱来的依赖和牵挂，强烈得深入骨髓。
杜小玉转过头来，看见一个眼泪汪汪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着还可以，却难以掩饰农村孩子的局促和纯真。
杜小玉的心跳莫名加速。
怎么会自己莫名感动，怎么自己有种想拥他入怀的冲动。
“妈妈，我是苦蛋，你不认识我了？”
见到杜小玉呆呆地望着自己，苦蛋更伤心了。
杜小玉听沈涛说过，他们有两个孩子，儿子叫苦蛋，女儿叫苦妹。但他们在小江村，今天怎么在这里出现呢？
“你真的是苦蛋？”杜小玉又惊又喜，她把苦妹放在地垫上，急着拉过苦蛋来，左看看，右看看，虽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但越看越欢喜。
“是的，妈妈，我就是苦蛋，可怜的妈妈，你的病怎么还没有好。你还不认识我”苦蛋好心痛。
被放在地垫上的苦妹醋意大发，窝着小嘴“呜哇呜哇”地叫。
“妈妈，苦妹要你抱她呢。”苦蛋含着泪指着苦妹对杜小玉说。
“啊？这是苦妹啊。”杜小玉忙不迭重新抱起苦妹，仔细端详起来。
这么漂亮的娃娃，竟然是自己生的孩子。
杜小玉喜不自禁，在苦妹小脸蛋上亲呀亲……
苦妹也抱着杜小玉的头，学着杜小玉亲她的样子，在杜小玉脸上“叭”来了一口。
亲回去……亲回去……
咯咯咯……
“苦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你爸爸呢？”
杜小玉才想起两孩子在这里，竟然没大人看着。
“爸爸带爷爷去看病，让我们在这里等他。”
“哦，那你们先跟我去妈妈上班的地方玩，等一下再过来等爸爸。”
“好呢！”苦蛋高兴极了。去厨房重新打了热水出来，刚刚奶瓶掉地上了，幸亏没破。
杜小玉抱着苦妹，牵着苦蛋来到她摆摊的地方，好几个熟客已正在那等着她。
“小杜，怎么去了这么久？”有人抱怨。
“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杜小玉一边给大家道歉一边开始干活。
“苦蛋，你带着苦妹在旁边玩，千万不要走远。”
“好的。”看到妈妈工作忙，苦蛋懂事地在旁边带妹妹。
杜小玉手脚麻利地把几个顾客的衣服缝补好，趁着有一点空闲时间，去店里买了两包爆米花。
“来，苦蛋，这是妈给你买的零食。”
“谢谢妈妈，妈妈真好！”苦蛋高兴地说。
“苦蛋，爸爸对你们好吗？”杜小玉问。
“爸爸可好啦，爸爸给苦妹买奶粉，也给我带水果零食，还给爷爷买药，妈妈你看，我和苦妹的新衣裳都是爸爸买的。”苦蛋扯着衣角，展示给杜小玉看。
“妈妈没回去，爸爸没有说给你们找新妈妈吗？”杜小玉开玩笑地说。
“才不会呢，爸爸说了，等有了钱了，就把妈妈接回去过好日子，现在还不够钱，爸爸在使劲儿挣钱，告诉你，爸爸现在在做大生意，离有钱不远了。”苦蛋后面两句话压低了声音，悄悄跟杜小玉说。
见到苦蛋跟个小大人似的，杜小玉打心底儿欢喜，转过头又遇到苦妹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瞧着自己，她感觉全身被柔软的亲切给包围了。
两个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孩子，我竟然舍弃了他们，我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
杜小玉暗暗责备自己。
沈涛带沈老根做了一些检查，医生开了一些药，说先服药一段时间，看看效果怎么样，一个月后再来复诊。
沈涛在取药窗口取了药，跟沈老根一起来到早餐店，没见着苦蛋和苦妹，一时急了。
问了早餐店老板，老板说市场摆摊缝补衣服的带两小孩走了。
两人急匆匆跑到市场，远远地看到，杜小玉正抱着苦妹喂牛奶，苦蛋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着爆米花。
“小玉，你怎么在这儿。”沈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杜小玉低垂着头，脸上微露羞涩，眼前的这两个孩儿，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可她与沈涛过去的一切，她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心中有种莫名的遗憾。
“爸爸，我找到妈妈啦！”苦蛋高兴得手舞足蹈，满口爆米花，说话含糊不清。
“苦妹，爸爸抱，你妈妈累了。”沈涛要去把苦妹从杜小玉手中接过来。
苦妹嫌弃地拍开沈涛的手，一个劲地往杜小玉怀里钻。
苦妹用头紧紧贴着杜小玉的胸脯，安静地享受着妈妈怀抱的温暖，生怕被人夺走。
毕竟是亲生的妈妈，那种久违熟悉的味道让孩子留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