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水村和周围的村落都开始了饥荒年。
粮食直接从以前的吃糠咽菜、青黄不接,直接到了现在的无米之炊。
没办法的人只能上山下河,努力寻点能饱腹的东西吃。
有办法的,比如下乡的知青,都想办法让家里人给弄回城里去了,所以他们村子已经走了好几个知青了。
赵建国就是其中一个,他父亲办理了病退,让他回城里顶替工作了。
不过他并没有带走陈红英,而是自己一个人悄悄走的。
听说,在赵建国走后没多久,陈红英也不见了,有人猜测她是挺着大肚子去寻赵建国去了。
饥荒一直持续到第二年的春天。
此时的村民基本没有粮食吃了,连树上刚长出来的嫩叶子都会被揪掉,放到什么东西都有点的锅里一起煮,就是为了能顶饱。
山上的树皮也都被薅秃噜皮了。
树皮薅下来之后,晒干捣成糊糊,放在水里熬也能有点饱腹感。
但也仅仅是虚假的饱腹感,并没有给身体补充到什么能量,所以村民们不但瘦,还虚。
这样的身体是没有多少力气去春种的。
而且,就算春天的这批粮食种下去了,也要等到秋天才能收获。
所以,人们开始感受到了绝望。
人在饿得没有理智的时候,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也是什么都可以做的。
偷窃的事情也多了起来,但大家都没粮食,所以也偷不着什么,该挨饿还是挨饿。
再继续饿下去,就要饿死人了。
就在这时,十几个男人聚在了村长的家里。
“村长,你今天让我们过来啥事啊?”其中一人开口。
村长坐在大堂的主位上,老神在在。
“不急,先坐下来吃点东西。”
这时,杨斌端了一盆馒头过来,上面的遮布拿开了,露出里面一个个的大馒头。
那些馒头用了一个大盆装着,大馒头被一个叠一个地叠放在里面,所以这一盆的馒头,起码有二三十个。
从杨斌出现开始,那十几个饥肠辘辘的汉子,就没从杨斌手上的那盆馒头上移开过。
他们就像荒野中饿得眼睛发绿的狼,恶狠狠的盯着一块肥肉,仿佛随时会扑上去。
要不是还残存着理智,他们早就迫不及待的冲上去争抢,大朵快颐了。
不过,即使还残存着理智,这条理智的弦也是脆弱不堪的。
一个跟李胜利玩得很好的黝黑汉子,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忍不住开口问道:“胜利,你们这是想我们做什么,直接说。”
他的话很直接,却也是在场全部人的心声。
如果不是要命的事,谁会在这种树皮都不够吃的时候,拿出一大盆馒头来。
不过,即使是要命的事,他们也会做的,只不过,还是要问清楚罢了。
李胜利咳了声,正色道:“确实是有事和大家商量,你们听杨斌说吧。”
村长也点头。
大家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杨斌身上。
杨斌眸色沉敛,磁性低沉的声音淡淡地说出了让人疯狂的话。
“说的事可能会有些久,你们先把馒头吃了咱们再细说吧。”
一样东西,未曾得到的时候,或许还能控制,可一旦拥有过,就不会想放手了。
大部分人下意识没动,但里面一个干瘦的小伙子却抛开了一切的顾虑,冲上前去,拿起最上面的馒头,迫不及待的张嘴咬下了一大口。
“这馒头掺了白面的,好软乎!”
干瘦小伙惊呼,虽然他口里还嚼着馒头。导致说的话含糊不清,但众人从他发亮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他想表达的意思。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会有第二个,大家开始争先恐后地围在大盆旁边,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
李胜利还贴心地为他们倒上了水。
“喝点水,别噎着了。”
等大家都吃了一个大馒头下肚,又喝了水,肚子里都有了馕,他们才克制地停了下来,等着宣判。
是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吃了东西之后,肯定有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东西的,他们也认了,如果迟早一死干脆做个饱死鬼。
却不想,杨斌只是淡淡地问了句。
“想问问各位,对这次春种有什么想法?”
“这个放心,我们肯定会听组织上的安排的。”
“对对对。”
杨斌挑了挑眉:“其实大家都在一起种粮食的话,每个人都有私心,都是做完可以交差的活之后就不干了。”
说着,杨斌点了点黝黑汉子和其他三个人的名字。
“我记得你们几个农活干的都很好的,可是做满了十个工分,也同样就不做了。”
被点名的人一脸羞愧,刚想表示以后一定多干活,却听到杨斌在继续说。
“其实不说你们,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