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县东部,自东向西有三处山头,分别是安阳山、安密山、安陆山。三座山头呈元宝状,每两个山头之间有一处平地,百姓多在此依山而居。
安密山地势较低,山路较为平坦,环境资源丰盛,水、木、兽、药等出产较多,是三座山头中最适宜生活的。
越靠近安密山,百姓的生活就会越好,争抢自然也越激烈。
大南朝山区村民由来多是同姓宗族逃难、避难、流放等形式逐渐聚集,发展而来。谁人多,谁拳头就大,能获得资源也更好。
安密山周围一带几个村落,都是大姓聚集地,像星火村这种杂姓村自然是不可能进入中央地带。
大多村民们都是受人排挤的可怜人,或是能力不足,或是残废智障。宗族容不下他,不愿分他宗族资源,便找个理由将其驱逐,令其自身自灭。
赵老根便是其中之一。他是个跛脚,行动不便。成年后,便被家族驱逐,一点资源都不给。
现在死了,族人倒还记起他来了,田产租屋都变成赵家的了,好生不要脸。
恨归恨,赵平也只能忍气吞声,去见赵家族长。
星火村村西,翻过赵老根那片贫瘠的土地,有十几户人家坐落在平地上。
此处,便是赵家了。
赵平刚进村,就见到三叔与族长一起扛着锄头,下田归来。
都在啊,正好!
“族长,三叔!”赵平恭敬作揖,哪怕心中有气,不能失了读书人的礼节。
赵老三微微撇了撇嘴,与族长对视一眼。显然,二人已经猜到赵平会来。
“哦,是平儿啊!听说你成了打虎英雄了?不愧……是我赵姓族人收养的孩子啊!”族长倒是客套道。
只是,话里有话!
“养之恩大于生之恩,平儿没齿难忘。这不,平儿有了些银钱,就想好好修修我家祖屋,好好种种我家祖田。不料,村中曹二郎竟然说,我家祖屋和祖田都被三叔卖了给他!平儿不明白了,我家的祖业,为何会被三叔卖了?曹二郎应该是骗人的吧?”
“哼!他没骗你!都是我卖的!怎么,你有意见?”赵老三牛气哄哄地说道。
赵平愕然:“三叔何意?我爹的东西被你卖了,我不该有意见吗?”
“你别一口一个爹地叫!老根不是你爹!我也不是你三叔!你是外姓人,不要过问我家家事!”赵老三横眉道。
赵平淡淡一哼,脸色也变了变。
“三叔,你说笑了吧?我五岁那年就随阿爹入了赵姓,怎会是外姓人!”
“你爹算什么东西?他说的话不算数!”赵老三摆手道。
赵平一怔,心中不快!
虽说,赵老根与自己并无血缘关系,可在世的时候对自己是真的百般疼爱。别的不说,就说上学一事,那就已经足够让赵平打心眼里地叫他一声父亲了!
每年一两银子的束脩,二三两银子的笔墨纸砚,对于找老根来说可真的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如今,赵老根已经死了,赵平无法再做到床前尽孝,心中已是遗憾至极,他自然不允许有人出言侮辱赵老根了。
“三叔,论年纪,我爹还比你长几岁!你这样说他,就不怕他在天之灵听了不高兴,晚上去你家找你絮叨絮叨?”
此言一出,赵老三顿时脸色一僵,骇然道:“你说什么胡话!赵老根是我赵家人,怎么可能害我!”
说完,赵老三还双手合十, 闭着眼睛“天灵灵地灵灵”地嘀咕了半天。
赵平冷眼看之,嘴角微微一瘪。哼,就这胆量还敢跟自己叫板,吓不死你!
“平儿啊,你三叔虽然话说的难听了点,可是理就是这么个理,你也不要不爱听。”
族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赵老根是养了你没错,不过,赵家家族的确也从来没有认过有你这么个养子。家族给赵老根认定的继子乃是老三的次子,赵老根的家产自然当归老三一家所有。”
这是什么屁话?
“族长,我爹何时认了继子了?我怎么不知道!”赵平怔了一下道。
“哦,这是我赵家族内商议的,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你爹赵老根是知道的!”族长淡淡道。
赵平一听,脸色拉了下来:“你说知道便知道吗?我爹已经死了!”
“你此话何意?”族长脸色一僵,反问道。
“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死无对证的事情,我不认!”赵平眼神坚定。
闻言,族长脸上浮现一抹怒意,冷冷地哼了哼:“平儿,你做人可要有良心!”
“我如何没有良心?”赵平也不高兴了。
“你一个外姓人,吃我赵家的,用我赵家的!到头来呢,你非但不知感恩,还要跟我们赵家抢家产!你说你有没有良心?”族长冷眼道。
“哈哈!笑话!我吃的用的都是我阿爹赵老根的,与你们赵家有什么关系?家产也是你们抢的我,不是我抢你们赵家的!”赵平丝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