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番茄和天道,得了便宜的萧瑶终于化作了一道清风,落入了一具冰凉的身体里。
她睁开眼睛,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双腿,真棒,有知觉!
还没有来得及打量周围的光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稳稳当当的落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我冷少又醒过来啦!!!!”
下一秒,
一柄扫帚从天而降,砸在了她的脸上。
萧瑶抬眼一看,外面院子里走进来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她黑着脸将萧瑶上下打量了一眼,插着腰骂道,
“醒了就醒了!赶紧去把地扫了,别指望老娘帮你干活!”
话音刚落,从门外又跑进来一个小姑娘,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裙,倒也洗的干净,看见萧瑶惊讶的张大了嘴,眼睛里是不可置信的惊讶,但这份惊讶转瞬即逝。
她跑过来拉住了萧瑶的手,温柔的笑道,“秀丫,你病好了?真好!”
然后她又转头冲那中年妇女骂道,“王妈妈干嘛这么凶!大家都知道秀丫昨晚掉进了寒潭里,发了一夜的烧!这才好呢,您就打骂她!”
王妈妈冷哼一声,啐道,“那让她滚回家去养着好了!我这儿可不养闲人!”
说完,中年妇女又瞪了两人一眼,扭着屁股走了。
萧瑶还来不及反应,身边的小姑娘便将她牵到了床边坐下,关切的问道,“秀儿,你真的好了?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你叫我什么?”萧瑶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掏了掏耳朵。
小姑娘笑道,“秀儿啊,你该不会烧糊涂了吧,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秀儿....
真是个好名字啊....
萧瑶这才左右看了一圈,打量了一下身处的环境。
眼前这个屋子是用泥土砌成的,屋顶盖着茅草,空气中泛着一股腐烂的稻草味;
屋里面就只有一张瘸了腿的八仙桌,散落着三条凳子,桌子上放着一只土陶茶壶和三只颜色不同、明显凑不成一套的杯子。
墙角放着几口没有盖子的木箱子,应该是装衣服用的,其他的家具就再也没有了。
哦对了,还有自己身下的这张...土炕,长达两三米的土炕上并排放着三套被褥枕头,加上她刚刚睡得这一套,表明这是个大通铺。
名叫秀儿、是个扫地的粗使丫头、睡茅草屋大通铺.....
很好,茄神,到底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她?
萧瑶将旁边的小姑娘打发出去,自己闭上眼睛躺回了被窝里假装头晕,开始复盘这具身体的所有回忆。
这里是土瓜村,是兰州西面边境的一个小村庄。
她这具身体名叫秀儿,小时候跟着自己的娘从外头流落来到了这个村子,被好心的村民们收留,大家拼拼凑凑给了她们一间屋子、几分薄地,两母女便在这里生存了下来。
但安稳的日子没过几年,三年前,秀儿的娘就因病去世了,只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
秀儿生的白净清秀,在见多了京城贵女的萧瑶看来实在是不起眼,但在土瓜村这种地方,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小美人了,这自然引来了周围那些年轻男儿的追捧,当然,也有很多骚扰的人。
方才那个萧姑娘叫李兰,大家都叫她兰姐儿,是现任村长的女儿。她的哥哥李富贵就是骚扰秀儿的那一个。
李富贵二十了,生的肥头大耳,仗着自己爹是村长,天天啥事不干,嘴里叼着一根草四处偷鸡摸狗。他看上了秀儿,想娶秀儿为妻。秀儿自然是不愿意的,他便每天在秀儿家门口徘徊,见到人就吹口哨、言语间越发的孟浪轻薄。
秀儿十分绝望,但转机终于来了。
两年前,西北的瑞王突然反了,眼看着都快打到土瓜村的地盘了,京城来了一队神兵铁甲,驻守在了兰州城,军营好巧不巧的,正好在土瓜村外五里地。
军营人多,便征召当地妇女去营里的厨房干活。
当年只有十五的秀儿也去报了名,成功的留在了军营,在大厨房里烧火,这才免去了被李富贵骚扰的烦恼。
这火一烧就是两年,两年里,秀儿也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
前几天,王妈妈收到了上面的消息,说要找几个年轻的、手脚利索的小丫头,去主帅的小厨房干活。这可是天大的美差啊!
小姑娘们纷纷在暗地里较劲儿,都想得到这份好差事。
昨日午间吃饭的时候,王妈妈透了点口风,话里话外都在夸秀儿生的清秀,身上有一股子乡下人没有的气质,是最适合去伺候主帅那种贵人的人选了。秀儿一脸羞涩,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向往,竟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妹子们嫉妒的眼神。
结果当天晚上,就被人推进了营房后山的寒潭,发了一夜的烧后,丢了性命。
再然后,萧瑶就来了。
有意思。
萧瑶睁开眼睛跳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