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已经是晋王的燕炽两鬓斑白,坐在自家王府后园那颗百年垂丝海棠下喝茶,小孙女儿绑着两个可爱的小圆髻,趴在一旁的凉椅上看话本。
暮年的风总是吹的特别温柔,不知过了多久,小孙女仰起头好奇的问道,
“祖父,孙儿近日学到一个新词,叫‘白月光’,您有白月光吗?”
燕炽和蔼的笑道,“哦?何为白月光?”
“就是每个人心中曾经深爱过、却又失去了的那个人,这个人一直在你心底的最深处,那就是白月光。”
燕炽怔了一下,嘴里缓缓的念着这三个字,眼睛看向挂满了紫色小花的树冠,思绪不知飘去了何方,
“白月光......白月光啊...”
小孙女不耐烦的催促道,满眼天真好奇,“您有吗?白月光。”
“当然有啊。”
“真的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您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呀?”
小姑娘一脸的好奇。
燕炽潸然一笑,“她啊,是个特别与众不同的姑娘....回想起来,我跟她是打架认识的...”
“嗯?您打她了?”小姑娘皱眉,仿佛对祖父的行为很不赞同。
“哪能啊!”燕炽露出一个无奈的笑,“那一天,是我被打的很惨,还很丢人...”
“哇!那她一定很厉害咯!”
“嗯...很厉害...”
早已过了知名之年的男人因为常年的锻炼,看起来还精气神十足,他站了起来,回想起了尘封多年、年轻时的那些事,脸上的表情向往、回味、惘然......
***回忆的分割线***
此时此刻,太学西院。
我们可以看见,大殿外深棕色的走廊地面上,一位英俊贵气的少年被按在地上摩擦,他身上那件寸匹寸金的秋香色蜀锦长袍上面,赫然印着两个完整的鞋印,一大一小,十分刺眼。
少年的后背上,正骑坐着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
她头上的发髻已经因为剧烈运动散下来一半,凌乱的披散着,但她却无暇去管,因为此刻她的双手正用力的扯住地上那个少年的双手手腕,将其往后掰;同时,她的右脚死死的踩在少年的后脖颈弯儿,使其一张脸死死的贴在冰冷的木地面上,动弹不得。
少年的大腿上,还骑坐着另一个黑衣棕发少年。
该名少年十分恬不知耻的将自己一百多斤的身体死死压在受害者臀部,然后双手锁紧了受害者的两只脚踝,将它们往上掰。
他和身后的少女背靠背施力,使地上的受害者呈现出了一个鲤鱼甩尾的姿势,无法动弹。
太学,大殷的最高学府,天子和王爷的摇篮,一个多么严肃而神圣的地方啊,何时出现过这样的场面!用丧尽天良四个字来形容也是一点也不过分。
一时间西院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走廊周围站了一圈的人:拦住侍卫的姜歇、吓哭了的六皇子、束手无策拿萧瑶被办法的彧溪、满脸幸灾乐祸的其他皇子们、瑟瑟发抖的小太监们、谆谆教诲却无人搭理的授课先生...
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能上来救他!!!
燕炽的小宇宙就快要爆了!他睚眦欲裂,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憋足了一股气,用力一挣!
终于!
bu(二声)~~~~~
一身的千钧之力却从不该出来的地方泄了出来,化成了一个响屁,从地面腾然而起。
在这剑拔弩张的情境中是那样的刺耳。
一瞬间,地上的燕炽僵硬了,他仿佛听见了耳边传来阵阵钟声。
晚钟之声。
下一秒,他身上的萧瑶和云栩诈尸一般的弹跳起来。
“我去!打不过就耍阴招是吧!本世子鄙视你!”云栩捂着嘴嫌弃道。
萧瑶脸上也是一言难尽的纠结,低头对地上的人语重心长的说,
“那个三皇子啊,虽然我们二打一是有不对,但你也不至于......”
燕炽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此刻,他已经社会性死亡。
周围的人也都默契的移开了视线,压抑住了胸腔中的笑意。但也有压抑不住的,比如我们的姜侍卫,他两步向前,扶住了旁边的一根廊柱,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
就在这不知道怎么收场的时刻,太子燕昭和萧砾一起从大殿里走了出来。
他们像从天而降的天神,拯救了地上的那半条命,以及周围快要憋不住的十几条人命。
三皇子燕炽发誓,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感谢太子的到来。
燕昭出来,环顾了一周,对躲到角落的内侍官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三皇子扶起来!?”
“是!”
几个内侍官赶紧小跑过来,合力将紧闭双眼的三皇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们,回去继续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