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栩白了萧瑶一眼,继续道,
“那我们唯一输的就是才情了,平日里我们确实任性妄为了一点,女学那边、以至京城的众位姑娘们对我们有所误会也是人之常情。从明天起,你我只需要稍加改改,便能让大家伙都看看咱们也是才貌双绝的!”
“听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具体怎么操作呢?”彧鲲支楞了起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期待。
云栩示意他稍安勿躁,转头对萧瑶道,“瑶瑶,首先我需要你写几首有深度的诗给我,嗯..要潇洒不羁一些的,最好带着几分的失落和彷徨,再加一些淡淡的忧郁...”
“嘶...”
这要求着实有些刁钻,但面对两双殷殷切切可怜巴巴的眼睛,萧瑶又实在开不了口拒绝,于是便表示要回去思考思考,起身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云栩的玉磬居里,两名少年抵足而坐,窃窃私语、反复商议和演练,直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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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这一天风和日丽,天朗气清,国子学大门的金漆牌匾上,破天荒的飞来了一只油光锃亮的金头绿喜鹊,对着下头鱼贯而入的学子们莺莺歌唱。
大掌教从下方经过,看见喜鹊十分欣喜,不禁感慨,
“这是喜兆啊喜兆~”
大掌教进了大门,后面接着走来了萧瑶三人。
萧瑶还是平日里的打扮,此处略过不提。
但云栩和彧鲲却收拾的十分华丽:两人今日都穿着艳色广袖长袍,最好的料子。头上束着玉冠,家里最贵的的那顶。腰间垂着七八个香囊玉佩,一派富贵奢靡。
像往日一般,他们先将萧瑶亲自护送到了毓甲院里边儿。
萧瑶转过身来,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为即将所承受的一切提前默哀。
然后她睁眼,按照云栩的安排,挥了挥手,肉麻的说道,“哥哥们不必再送了,正所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瑶瑶此言差矣!”
彧鲲对她伸出了一只尔康手,十分夸张的大声念道,
“今朝此为别,何处还相遇?
世事波上舟,沿洄安得住!”
这边话音刚落,他身旁的云栩上前一步,将胸前的折扇用力甩开,朗声道,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念完准备好的诗,两人十分克制的抿嘴一笑,自诩风流无敌,携手潇洒离去。
留下一院子的姑娘满脸的问号。
白霁月将手中的卷饼直接扔了,仍然干呕不断,跑出来质问萧瑶,
“他们为什么要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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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下课的铜铃响起,妹子们纷纷结伴朝着膳堂走去。
行至半路,见园子那边桃林旁的亭子里,两位如玉公子在石桌边正襟危坐,神情专注而深沉,正在对弈。
萧瑶和谢兰芷、白霁月一起走在人群中,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看,是你哥哥们!”谢兰芷搂着萧瑶的肩膀,幸灾乐祸的提醒道。
萧瑶顺着看过去,眉心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
他俩什么时候会下棋了?疯了吧,又在玩哪出?
但面上却做只能做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对周围的妹子们介绍道,“哥哥们十分擅长下棋,在府里也是常常像这般对弈的。呵呵...”
隔得比较远,大家只看见两人中间的棋盘上密密麻麻的摆满了黑黑白白的棋子。
瑞王世子云栩美目微颦,左手执一颗黑棋,右手撑着脸颊,作思考状。一头绸缎般的棕色微卷秀发静静的顺着肩膀流淌,貌若好女,静如处子,像一颗深沉的蓝宝石,闪着智慧的光芒。
国公府公子彧鲲右手执白子,左手握拳放在鼻下唇边,头垂出一个精妙的弧度,四分之三黄金侧颜展露无遗。他肤白唇红,脸上微笑时还有一对若有若无的小酒窝,实在是可爱无敌。
萧瑶头皮开始发麻,催促着同伴赶紧离开。
幸亏大家都形色匆匆而去,并没有发现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亭子里的二人还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眼前的棋盘就更不用说了,分毫未动。
看着路上已经没有了女学生的身影,彧鲲沙哑的开口了。
“厉总,估计都走的差不多了,咱们也回吧?”
云栩点头,“行,那你先拉我一把,我全身都僵了。”
彧鲲回答道,“那你先等等,我脖子麻了,得缓一缓。”
.....
午后第一堂课,女学这边两个院一起,都去了校场学骑射。
回程的路上,经过惊风湖,传来一声古琴曲调。
正在调音。
清冷的弦音安抚下了姑娘们夏日的燥热,本来因为这么热的天还要在室外上课满嘴抱怨的姑娘们纷纷驻足,忍不住成群结队的挤在湖边的柳树下,往湖中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