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迎宾馆驿内,酒宴正酣。
册封使臣旦喜正与俶建的长子蝮蛟席地对坐而饮。
最近这几日,作为夏朝的册封使臣,旦喜可以说得上是春风得意。
无论是有鸢氏的那些族老,还是各诸侯国的使臣,无不拼命地巴结自己。
就连那些下等部落的族老们也都带着礼品,纷纷在门外求见。
迎宾馆以外,每天都是车水马龙,人流如潮,送礼的队伍都快排到了城东大门。
这让旦喜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原本对于俶建未曾出城迎接自己而产生的恼恨,也都抛诸到了脑后!
他原本就是夏后太康的幸臣,专擅玩弄权术,酷爱收敛财货。
因为出身低微,往日里这种出使的差事,是轮不到他的。
但是这次太康实在是没有抵挡住他的哀求,最终将他派遣了出来。
这次还真是没有白来!
想到隔壁几间屋子里,那堆积如山的财货,他就感到通体舒坦,浑身惬意。
“大公子,此番登门,又送来这许多的美酒和布匹,实在是让人愧不敢当啊!”
旦喜挪动了下自己那微胖的身躯,打了个饱嗝,拍着圆滚滚的肚皮,笑着开口道。
完全没有了在城门口时的霸道模样。
他久在权力漩涡,为人心机深沉,自然清楚蝮蛟如此礼遇自己,定然是有事相求。
但是对方不肯明言,他也乐得糊涂。
不过看今日这模样,对方是忍耐不住了。
“旦喜大人太客气了!这不过是在下的一点心意,您尽管收下便是!”
蝮蛟是个五官俊朗的中年汉子,他目光炯炯的盯着旦喜,言语里充满了讨好的意味。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旦喜捋了捋颌下的三缕长须,脸上兴奋的有些通红。
“还不快点给旦喜大人添酒!”
蝮蛟见旦喜的酒碗空了,对着身旁的侍女呵斥道。
侍女应了一声“是”,便将案几上的青铜酒樽抱起,给旦喜斟了满满的一碗黄酒。
“旦喜大人,我再敬您一碗!”
蝮蛟举起精美的漆器酒碗,一脸恭敬道。
“好!大公子请!”
旦喜也赶紧端起案几上的酒碗,遥遥相敬。
两人将碗里的酒一干而尽!
蝮蛟用衣袖拭去嘴角的酒水,瞥了旦喜一眼,叹了口气,似乎欲言又止。
旦喜见状,暗道果然来了。
他故意一脸不解的问道:“大公子为何叹气?莫非有什么忧虑?”
蝮蛟环顾了下左右,轻手挥退了四周的侍女。
待四下无人后,他才缓缓开口道:“旦喜大人应该知道,我父生有三子一女,在兄弟当中我最为年长,也最有资格继承父位!”
“嗯!本该如此!”
旦喜将一片水煮羊肉放入嘴里,咀嚼了几口,点了点头道。
“可是我父却偏偏喜爱幼子,迟迟不肯立我为嗣!如今更是有传言,他要立我三弟为嗣!”
蝮蛟用力捏着手里的酒碗,脸上满是愤恨,神色之间有些狰狞。
“哦?竟有此事?”
旦喜眉头一挑,脸上有些意外。
“千真万确!大人应该知道,我朝夏后启曾制定典章,非长子不得承继大位!”
蝮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嗯,长幼有序,此为应有之义!”
旦喜身为夏后太康的宠臣,自然熟知本朝典章。
“可是我父亲竟然要违抗典章制度,这是大逆不道!”
蝮蛟目光闪动,有些斩钉截铁的说道。
“公子意欲何为?”
旦喜见蝮蛟慷慨激昂的样子,心中很不以为然。
夏启制定的典章制度远远没有完成,里面很多的内容都是矛盾重重,这些年里删删减减,能用的已经寥寥无几。
若说违反典章就是大逆不道,那么第一个被处死的就是夏后太康。
“只求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
蝮蛟盯着旦喜,起身离开竹席,来到对方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口央求道。
“哎呀!公子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旦喜慌忙起身,赶紧将他搀扶起来,脸色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若是大人能助我得偿所愿,我愿意倾尽所有报答您的恩情!”
蝮蛟生怕旦喜不信,一脸郑重的发誓道。
旦喜闻言,脸上顿时一喜。
倾其所有吗?这倒是个划算的好买卖!
他深深地看了蝮蛟一眼,有些试探的问道:“你打算要我如何相助?”
“明日册封大典上,只要大人能让我父亲当众宣布立我为嗣即可!”
蝮蛟见旦喜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