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部落的石磨作坊终于建造完毕。
它坐落在有稷氏的东南角,利用部落里闲置的屋舍改建而成,有四间房子八个磨盘,每个磨盘直径两尺左右,一日磨面可达两千斤。
赵羿作为石磨作坊的管事,自然要承担起为族人磨面的重任。
可是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即便是累死,也满足不了所有族人的需求。
为此,部落高层为他安排了五名族人充当下手,帮助他打理石磨作坊。
“我说羿,这磨出来的面怎么没有你做馒头用的面白呢?不会是你故意拿来糊弄俺的吧?”
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大咧咧的坐在石磨上,脚丫子不断地晃动着,看样子似乎在故意找茬。
他头发上系了根短绳,长相有些凶恶,眼睛外凸,如同鱼泡,一张大嘴巴里,龅牙往外呲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茅蜂,你别胡说八道啊,你的面还没过筛呢,等过了筛就成了!”
一名正在推磨的族人,好心解释道。
“关你屁事啊!多嘴多舌,俺问羿呢!是吧?羿?”
茅蜂嘴里骂骂咧咧的,继续不依不饶道:“既然没过筛,那就赶紧给俺过筛,听见没有?啊?羿?我问你话呢?耳朵聋了啊?”
对于茅蜂的胡搅蛮缠,赵羿早就怒不可遏,之所以没有立即翻脸,不过是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小人物,不值得自己大动干戈而已!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争斗 。
自从虺死后,有稷氏年轻一辈群龙无首,形成了数个明争暗斗的小团体,大家都希望自己能够脱颖而出,成为部落年轻一辈的领头人。
然而,这一切都被赵羿这个从天而降的家伙给打破了!
他不仅得到了部落高层的赏识,更是一跃而成为部落的中坚,成为了仅次于族长、巫和几位长老的人物,这如何能让这群血气方刚的少年服气。
最近几天,不断有人借着磨面的机会来寻衅滋事,不过都让赵羿给巧妙地化解了。
可是今天,这个叫茅蜂的家伙实在是难缠得很。看着他越来越过分的举动,赵羿若非自顾身份,早就揍他了!
自己作为部落的管理层,若是与一个无赖打斗,传出去实在是不好听!
赵羿懒得浪费口舌,便起身去了另一间磨坊。
见赵羿不肯理会自己,茅蜂以为对方怕了,也变得愈加放肆。
他不断地大喊大叫,引得周围的族人们指指点点。
看着族人们越聚越多,他也越来越得意。
就在他沉浸在欺负别人带来的快感中时,背后却传来一个冷冰冰地声音。
“茅蜂,你坐在磨盘上做什么?那里也是你能坐的?还不给我滚开!”
“哪个王八蛋……”
听到有人竟敢呵斥自己,茅蜂很是恼火,转头就要开骂。
结果看到来人,顿时哑了火。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此刻,磨坊门外正站着两名十五六岁的少年。
左边一位,身穿麻布短衫,头发扎成一束,身材壮硕,胖乎乎的圆脸上,一双小眼睛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茅蜂。
右边一位,身材矮瘦,五官端正,浓眉大眼,他的左腿上似乎是受了伤,还包扎着纱布,刚才出声喝骂茅蜂的就是他。
看到这两个人,茅蜂打了个寒颤,身体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山猥……少甲……两位大哥……呵呵……”
“茅蜂,趁着小爷还没发火,赶紧给我滚……”
看着茅蜂那个怂样,山猥目光中满是鄙夷,语气极为不善。
“好……好,我这就滚……啊……”
茅蜂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甚至连反驳都不敢,连滚带爬的跑出了磨坊,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茅蜂敢明目张胆的欺辱赵羿,无非是知道对方没什么靠山,而自己背后有人撑腰而已。
但是少甲和山猥的到来,让他彻底的害怕了!
不说少甲的家族在部落里枝繁叶茂,树大根深,就连他自己都是年轻一辈的优秀猎手,一身箭术非同凡响。
而山猥更是年轻一辈的狠角色,除了死掉的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即便是自己背后的人都不敢轻易招惹。
也不知道赵羿怎么会跟他们牵扯上关系了,这可真是遇到硬茬子了!
“哎……你磨得面不要了?”
见茅蜂慌里慌张的跑掉,赵羿正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突然,他的目光瞥见了门外的少甲和山猥,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不敢置信道:“你……你的伤好了?”
山猥的脸上也满是笑容,点头道:“好是好了,就是腿脚还不是很利索!”
“好!好!好!你能挺过来,真是命大啊!”赵羿满脸惊奇的打量着山猥。
虽然他多次声称山猥的伤势并无大碍,但也只是用来安慰少甲的话罢了!
毕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