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年轻不知道轻重,这会外面全是官差,要是被发现了,本来事情和孩子没关系的,怕是也要被带走。”许夫人叹口气劝道。
许三郎和他那个大哥不一样,这样的话根本就糊弄不住他。就是发现了,那些人也不至于拿捏孩子。
他父亲这样的官职就是最后被定罪了,皇上为了他自己面上好看,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许三郎不愧是许家最聪明的儿子,突然就福至心灵想到了他大哥那两个夭折的孩子,整个人顿时恨得要死。
在老大那个蠢货天天只知道喝酒玩女人的时候,是他跟在父亲身后忙这忙那的,许家这一劫要是过不去,他这个直接参与人是不会有下场的。
结果,他为家族殚精竭虑,可他的儿子连被送走,过轻松日子的资格都没有。到时候顶个犯官之后的名声,他儿子什么都做不了。
可要是在事情定罪之前将人送走,安排个妥当的身份,其他的不说,至少不会天天受歧视。
老大除了年纪,哪一点比得上他,可在母亲眼里,到头来还是老大一脉更重要,这让他怎能不恨?
“母亲,儿子想去找父亲商量点事,就先告辞了。”许三郎不仅自己离开了,还一把拽走了范小兰。
反正在人家心里,他们三房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长房的,还杵在这惹人嫌吗?
许夫人看着三儿子两口子的背影,很是无奈,她也想一碗水端平,但自古以来,嫡长子的地位都是最重要的,如此选择的并不止她一个不是吗?
范小兰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可即便是许家大厦将倾的此刻,她也很是谨慎的没有指责许夫人的做法,只是担忧的看向许三郎,
“夫君,如今怎么办?咱们的孩子难道真的要和我们一起进大牢吗?他们那么可爱乖巧,妾身就是死,也想给他们拼一条活路出来。”
许三郎抿抿嘴,“你回去给孩子们收拾东西,我去找父亲!”
就凭他这些年为家族做的贡献,家族也该为他的孩子留好退路,家里不是母亲一个人说得算的。
按照惯例,朝廷要逮捕内阁大学士,就算是手里拿有圣旨,也要给这些人一个自首的机会,期限是一个时辰。
这段时辰内,即便是禁军已经围了许府,他们也不会硬闯的,只要许大学士在此期间能走出来主动请罪,将来就会罪减一等。
所以,许三郎觉得现在是安排孩子离开的最好时机。即便是前后门都有禁军,但他们许府也还有其他通道。
听到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许大学士收回飘远的思绪问道,“谁在门口?”
“父亲,是我。”
“三郎,进来吧!”
进来后,许三郎将来意一说,许大学士便摆摆手,“你自己去安排吧,这种事不用来问我了。”
许三郎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父亲,您要不要一起离开?”
许大学士突然笑了,“三郎,你在说胡说不是?”
离开,他这身份能去哪?况且,他也不想离开,成王败寇,这个结果他在做决定的那天就有预料。
许三郎便不再劝了,转而道:
“父亲,现在儿子去开大门,您去找皇上求个情好不好,将来好歹也能减轻罪名。”
便是死,有尊严的死还是被折磨致死是有很大区别的,尤其对于他父亲这种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意义更是不同。
谁知,许大学士还是摇摇头,“你下去吧,为父想自己静一静。”
许三郎知道他父亲的执拗,没办法只能先行离开,他劝不动父亲,只能为儿子多做打算了。
外面,邱尚书他们顶着大太阳在许府门前等了整整一个时辰,都没见到许大学士的身影。
别人还没怎么着,但罗大学士和张大学士却是焦急的差点站不稳,这个老许是存了必死之心了。
大家前后脚进的内阁,这些年共事下来,虽然他们有时候也鄙夷老许没有魄力,不管什么事都喜欢和稀泥,就是今天在御书房见到刑部他们呈上来的证据,他们也没想他死。
只要他走出来自己认罪,就是被关一辈子,他们俩也有把握保他一条命。
邱尚书走过来拱手道:“两位大人,时间已到,下关要派人硬闯了。”
罗大学士和张大学士对视一眼,叹口气微微点头,“嗯,去吧!”
在禁军面前,许府的那些护卫根本不够看的,很快邱尚书他们便在书房找到了许大学士。
尚未定罪罢官之前,许大学士就还是内阁首辅,邱尚书等人拱手道:
“下官见过许大学士,今日刑部有一案件需要您的配合,您看……”
许大学士放下茶杯,起身,
“行,那就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案件牵连到老夫了。”
“许大学士这边请!”
许大学士被刑部带走一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不管是为官的,还是贩夫走卒都热切的讨论着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