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直觉罗大学士是不是被女子给伤过,还是那种读过书的女子,所以才会对女子如此痛恨。
但他别说直白的去问,就是拐弯抹角的去问都不行。
两人的交情远没有到能交心的份上,所以萧然只能尽力从其他方面来说服罗大学士。
可惜,效果并不假。没办法,萧然下午还要回吏部当差,只能先行告辞。
罗大学士摆摆手,“去吧,本官在此坐会!”
萧然离开后,罗大学士再次站在了窗户边,看着楼下萧然的身影,叹了口气,他今天没把这人说服,却差点被对方给说服了,幸亏他意志坚定!
他是了解过萧然生平的,对方虽然小时候的生活艰苦,但一直有个姐姐对他不离不弃,还咬牙供他读书,他听到的看到的都是别人的故事,所以对妇人的狠毒并不能清晰的感受,他也没有体会过那种被至亲背叛的痛苦。
“娘,娘,求求您,不要让这人杀爹爹,不要让这人杀爹爹,我以后我会听您话的,一定会好好听您话的,求求您让他住手吧,爹爹好痛苦,娘,您看,爹爹哭了,他肯定好难受的!”
几十年了,罗大学士一闭眼,脑海里都还是那个女人和情夫狰狞的笑,
“这个蠢蛋,真以为我会对他死心塌地吗?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长什么熊样,看着都倒胃口!哈哈哈,以后这罗家的一切就都是咱们的了,我以后再也不用在他们家伏低做小,忍辱负重了,想想都高兴!”
甩甩头,罗大学士睁开双眼,猛地踢翻了一旁的桌子,还是不能任由女子出门,她们只有在家才能老老实实的。
对,只有在家才能消灭掉她们内心膨胀的欲望,要不然这世上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伦惨案!
他没错,他这一生都在殚精竭虑的为百姓们谋福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着想,为他们的安稳生活努力,他没错。
听到屋里的动静,外面的小厮焦急的喊了一声:“老爷?”
“没事,进来收拾一下,我们回去!”
回到家,罗夫人迎上来,快速觑了眼他的脸色,便知道他这会心情不好,即便如此,她也要问:
“老爷,您是不是给昭儿的婚期定了下来?”
罗大学士没听出妻子话中隐含的颤抖,一边朝前走,一边点头,
“对,史家那边很快就会进京完婚的,你把给她准备好的嫁妆在清点一下,回头我这个做父亲的再给她添点。”到底是唯一的女儿,罗大学士还是很关心的。
闻言,罗夫人并没有因为丈夫最后一句话而开心,只是抬头问道:
“老爷,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给昭儿在京城选个夫婿,咱们就这一个女儿,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能放心,您怎么都没和我商量一下,就私自应承史家那边了。”
罗夫人真的是要被丈夫给气死了,史家当年明明是和罗家族长定得亲,那个时候她的昭儿还在娘胎里没有出生,他们两口子在外面做官,根本不知道娃娃亲这回事。
后来因为史家败落下去,一年不如一年,到如今更是全家守着几亩田过日子,吃穿用度连家里的三等仆妇都不如。
因为族长家没有女孩,这婚事便落到了族里姑娘身上,可他家那样子,谁都不愿意和他家结亲,这婚事便落到自己女儿身上,罗夫人是三年前才被告知这件事的,当时她差点气得一口气没上来。
她好好的女儿,内阁大学士家的嫡女,竟然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许给了一庄户人家在,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更让她绝望的是自家老爷竟然不反对罗家族长的安排,还说什么女子不应该嫌贫爱富,只要对方人品好就行。
可她这根本不是嫌贫爱富呀,她女儿这是被罗家那些族人给坑了呀。那些人怎么就那么敢想?
她不信,老家族里会找不到一个适龄的女孩嫁过去,那些人凭什么来糟蹋她闺女?
罗大学士对夫人质问自己的话很不满,
“我做什么决定,难不成还要你同意?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教昭儿如何做好一个媳妇才是,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这些妇人成天想的都是过锦衣玉食,绫罗绸缎的逍遥日子,又有几个是真心要和夫君好好过一辈子的。
一有不如她们意的,她们就会恶向胆边生!
罗大学士一甩袖子,他不管别人家是什么情形,反正他是绝不会这么惯着自家女眷的。
罗夫人看着前面决绝的背景,第一次觉得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她当年嫁给她的时候,他还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读书人,因为喜欢他读书的那股劲头,所以无怨无悔的跟了他。两人日子好过还是他夺回罗家家产后的事情。
几十年来,她一步步陪着他从秀才做到了位极人臣,没想到还是没能暖热他那颗心。
除了不打她不骂她,他时时刻刻都在防备她,不喜欢她和外人来往。只把她当做一个生儿育女的,掌管内宅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