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就有百姓在五城兵马司的门口守着,反正现在也不忙,他们还是很关心夏立岩一案的。
当然,大家如此在意案子进展,也是有些物伤其类的原因,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是下一个王家庄的人?
这些达官贵人今天能用五百文强买一亩良田,明天是不是就会用一两银子买他们的宅子或铺子?只要想到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如此没有保障,谁又能真正的置身事外呢?
因此,等白大人过来的时候,就见衙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衙役上来解释说:“他们都是想来看大人审理夏家强占良田一案的。”
白大人:……
他今天本来没打算审案的,可眼下这情况,不审的话,这些人肯定以为他是怕了夏家。他心里怎么想先不说,但绝对不能让人如此猜测。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碰到这种事的,还有王家庄那些人,京城那么多衙门,怎么就刚好来他们五城兵马司报案。
刑部和都察院离这都不远呀,想着想着,白大人就疑心是不是有人故意将人往他这边引,就是为了陷害他。
一旁的属下看了眼面色沉沉的自家大人,小心翼翼问道:“大人,这怎么办?”
白大人瞪了他一眼,“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这么多人看着,除了继续开堂审案,还能怎么办?”这特么不是废话吗?
虽说要审案,但白大人今天就是不想审强占良田一案。
这个案子牵涉颇多,到目前为止,夏家和太子那边都还没人来找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在暗中斡旋。虽说皇上那天的态度是挺强硬的,但他也要为自己多考虑考虑。
昨天他已经以案子重大为由,上报刑部,请求刑部派人过来一起审案。
幸好夏立岩身上还有一桩案子。
外面的人看到公堂上的辛老六,知道就是他将夏立岩给打成那样的,顿时对他佩服及同情起来。
有人猜测道:“你们说这人会不会也是失去良田的人呀,所以看到夏立岩就没忍住动手。”
旁边的附和道:“是不是的,一会不就知道了吗?反正我是觉得一定是有深仇大恨。”
的确是深仇大恨,辛老六说话算话,说是只愿意在公堂上开口,便真的一直坚持到公堂。
尽管他整个人都被打得奄奄一息,在来公堂之前,他也硬是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曾吐露。
“辛老六,还不快快招来,你究竟是为什么要将夏立岩打成这个样子?”
白大人之前为了问出缘由,对辛老六可是用了重刑,所以他这会浑身都是血淋淋的,看着别提多可怜了。
辛老六艰难的跪坐在地上,看着夏立岩的眼光像是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见状,白大人一点也不怀疑,要是这人还有力气,就算是在这公堂之上,他也会上去撕了夏立岩。
奇怪,两人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呢?一个皇后亲侄子,一个普通的小衙役,这两人按理是不会有交集的。
不光是白大人,就是夏立岩感受到辛老六的目光,也很是好奇,他是怎么惹到这人了。
他还记得自己挨打的时候,这人也是恶狠狠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他抽皮扒筋似的。
辛老六用眼神凌迟了夏立岩一遍后,缓缓开口道:
“大人,你一直问我为什么要对他下死手,因为他是畜牲呀!我有个妹妹你是知道的,可你知道我妹妹这会已经不在人世了吗?你知道她死前遭遇了什么吗?你知道整个京城还有多少姑娘被他们这些畜牲祸害了吗?”
白大人皱眉,他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辛老六的妹妹已经死了的事。
当年两个孩子带着故人的信过来投奔他,他心里是厌烦的,那人不过是他未发迹之前的旧相识。当年十几岁的时候不懂事,学人家结拜了兄弟,喊着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要是两人一起出息了也就算了,他们在官场上还能互相扶持。
可那人甘于平庸,明明一身本事,却非要留在老家做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他劝了好几次都没用,从那以后便慢慢疏远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人不思进取,别将来给他添麻烦。没想到他千防万防,最后那人的一双儿女还是拿着他的亲笔信来京城投奔他。
他心里骂着活该,对两个孩子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让小厮给了二十两银子便将人打发了,连家门都没让他们进。
至于两个孩子怎么在京城生活,那就不是他该操心的。
夏立岩躺着反驳道:“你胡说八道,我怎么祸害你妹妹了,我连你妹妹是谁都不知道?”
辛老六扭头双眼愤恨的瞪着他,“你不知道?双荷巷进去第三家院子发生的事情你都忘了吗?”
说着,辛老六自嘲一笑:
“也是,你们这些人手眼通天,恐怕这会早就全部都转移走了,你们自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夏立岩皱眉:
“你胡说什么,双荷巷那个院子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