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是当天下差后知道夏立岩重伤,差点没救回来的消息的,
“怎么会被重伤?”
他和夏家没多大关系,之所以这么一问,还是因为梓儿在他们家落水的缘故。不管是夏家还是吕家,都要有个说法才是。
夏立岩这件事也不是他特意打听出来的,而是全京城的人都在讨论。
光是皇后的亲侄子的身份,夏立岩就足以被百姓津津乐道。
向南禀报道:
“是五城兵马司的人要带他去衙门问案,结果负责抓捕的官差直接将人带到一个僻静处,狠狠的打了一顿。听说当时若不是其他人拦着,那人是准备下死手的。”
萧然一挑眉,“下死手?”
向南点点头,
“是的,大人。那会白大人带着那个官差去夏家负荆请罪的时候,不少百姓都是亲耳听到的,那人一直嚷嚷着要杀了夏立岩!”
“有没有说原因?”
“这个,小的还正在打听!”
此时,夏家的客厅内,白大人搓着双手,站在中间不停的走动。夏家这会显然是气急了,他都来了半个时辰,连杯热茶都没有看到。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身后总算传来了脚步声,白大人一喜,只要夏家人还愿意见他,这事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可白大人注定是要失望了,因为来人是夏家的管家,只见对方甚是恭敬道:
“不好意思让白大人久等了!我们家老太爷和老爷他们,这会都在守着大少爷。御医说大少爷并没有彻底脱离危险,所以今晚他们怕是没有时间来见白大人了,至于我们家大少爷犯得事,我们家老太爷说还请白大人宽限些时日,只要我们家大少爷脱离危险了,回头就是抬,也会将人抬到五城兵马司的,不会让白大人久等的。”
白大人尴尬的摆摆手,道:
“老太爷误会了,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夏公子受伤一事,下官已经把始作俑者带过来了,怎么处置都是老太爷一句话的事。”
夏管家看了那人一眼,然后垂眸道:
“白大人说笑了,官府中人怎能是我们夏家想处置就处置的呢?我们家大公子是被贵衙门给带走的,如今成了这个样子,想必也是我们家大公子做错了什么,这笔账究竟该怎么算,我们老太爷还请白大人拿出个章程出来,我们夏家绝不徇私枉法!”
对方话虽说得软和,但一口一个“我们夏家”,还是让白大人在这寒冷的夜里出了一身的冷汗。
偏偏那个管家说完之后,便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来,
“回头要是还有什么需要询问的,您派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便是我们大少爷卧床不起,我们家老爷和老太爷也是可以出门的,绝不会耽误您时间的道理。”
“哪儿的话,哪儿的话,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白大人连忙道。
出了夏家大门,白大人阴沉着脸,反手就是一巴掌,“辛老六,本官迟早有一天要被你害死。”
辛老六就是那个差点将夏立岩打死的官差。
挨了一巴掌,辛老六也只是偏了一下头,吐出一口血水出来,然后咧嘴冲白大人笑了起来。
一口大白牙混着红色血水,在这样的冬夜,多少有点瘆人,“大人要是怕被连累,直接将小的留在夏家不就好了!”
闻言,白大人瞥了他一眼,拢好披风,翻身上马,“要是有用,你以为我不会这么做吗?”
即便这人是他的故人之子,可只要能换得夏家消气,他也绝不会手软的。
辛老六还在笑,
“大人,要不然我今天就在他们夏家门口自杀,明天看到我的尸体,想来他们多少也会消点气,总不好真的连累大人丢了官职吧。”
白大人勒住马绳,狠狠的一鞭子甩了下来,
“你特么不想活了,本官绝不会拦着你,可这会你要是还敢给本官出什么幺蛾子,你就给我等着!本官知道你不怕死,可你总还有在乎的人,不是吗?就等这件事过了,你要是还有命,就自己去跳护城河。”
辛老六狠狠的唾了一口,可跳护城河哪有死在夏家门口来得轰轰烈烈。
夏家这边,夏夫人和夏老夫人一脸忧心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夏立岩,屋外两个御医和府里请来的大夫也都是严阵以待。
外面都以为夏立岩已经脱离了危险,其实并没有。他这情况,还要看能不能熬过今晚?
过来复命的夏管家打破了一室的静默,“回老太爷的话,白大人已经离开了!”
夏老太爷点点头,刚准备开口,里面就传来夏夫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御医,御医快来看看我儿怎么了?”
两位御医包括几个大夫不敢耽误,立马冲了过去,夏立岩是发烧了,“拿温帕子过来,现在不能多用药,只能先想办法为大公子退烧。”
一直折腾到五更天,夏立岩才算是退烧,夏夫人哑着嗓子,满怀希冀的问:“两位御医,我儿是不是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