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表哥心里的那个人是明安郡主之后,她也是帮他问过对方的想法。
就上个月她们几人中午在衙门休息的时候,众人还劝郡主再找一个,可是郡主的态度很坚决,到现在她都还很排斥男子,如此就更不可能再去成亲了,郡主实在是被马家给伤的太深了。
徐义修知道后,沉默好一会才自嘲道:
“我不是没有想过换个人,可都不行!”
他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后来家里和内务府做生意,他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想结亲的更是络绎不绝。
知道自己这辈子是达不成所愿了,他也试过和其他姑娘相处,但都不行。
和她们在一起,他内心毫无波澜,和他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没有任何不同。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找个人呢,这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吗?
在郡主从马家的火坑里跳出来之前,他甚至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她一面了。
就是郡主在表妹家住的那段时间,他也尽量管住自己的腿,不登门,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人发现了他的心思。
没想到,最后还是没瞒住!
他还是在这间店铺猝不及防的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连给他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当时他站在门口,她站在屋内,那道门槛就像是一道银河,是他这辈子都跨不过的坎,将两人完完全全的给隔开。
对方甚至都不认识他!
可他当年惊鸿一瞥,却将她记在心里整整八年。
八年前,他是意气风发的徐家布庄少东家,因为刚刚从父亲手里接过重担,他踌躇满志的要让云纹布天下皆知,所以从明州出来,他第一站就选择了天下繁华之最的京城。
那会,他没有人脉,只凭着一腔热血就带着人来闯京城。
徐家还没有在京城开布庄,他拿着自家的布先去了京城最大的布行,可是连个管事都没有见到,然而他不气馁,觉得对方是有眼无珠,连跑了好几家布行,都没有成功。
后来,他便索性带着小厮一家一家布庄的亲自上门推销。
碰到脾气好的,还会假装问问价格,然后再摆摆手,碰到脾气不好的,便连人带布都给扔出来。
“什么云纹布,听都没听过,真以为我们京城贵人什么布都能看得上吗?”
他当时年轻气盛,听不得对方如此贬低云纹布,便回呛道:
“云纹布怎么没有名气呢,在我们明州就是人尽皆知?”
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明州?明州算什么?明州比起我们京城那就是乡野之地,我们家布庄可是京城最有名的老字号,多少达官贵人都是来我们这买布,摆上你们这破布,不是拉低我们的档次吗?你们说是不是?”
“可不就是,我们店里可都是天下最有名的布,我们少爷第一天正式接手这家店,还等着大展拳脚了,你这是故意来坑我们少爷的吧!走走走,也不知道哪来的乡野小儿,别耽误我们家少爷做正事。”
说着,那个小二将他的云纹布像扔破烂似的扔在了地上。
徐义修捡起布,抱在怀里,一张脸气得通红,准备继续找这群人理论的时候,突然身后的马车上传来一阵清脆的少女声音,
“翠玉,你去把那布买来看看,我记得母妃曾经提过明州。”
“是,郡主!”
那个叫翠玉的丫鬟,走来他身边,指了指他怀里的布,“你要卖吗?我们郡王要买!”
徐义修看了眼那辆华丽的马车,车帘紧闭,他没有看到那个贵人,但还是点点头,“卖的,二两银子一匹。”
“行,我们全要了!”
徐义修看着怀里已经沾了灰尘的布,抿抿嘴道:
“贵人要是不介意的话,在下回去再重新拿几匹新的过来,很快,一刻钟就可以!”
那边,车帘掀开一角,这次说话的是个老妇人,徐义修知道这应该是贵人身边的嬷嬷。
只见那嬷嬷看了眼他怀里的布,笑道:“不用,我家郡主说,就这三匹就够了。翠玉,给钱!”
“是,嬷嬷!”
徐义修拿着那六两银子,刚准备要谢谢那嬷嬷,一抬头便和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对上了,那人愣了一下,然后冲他笑了一下,车帘便被放下了。
徐义修后来打听出那是英王爷的独女,明安郡主,十三岁,已经和马家大房嫡子定亲,说是两人青梅竹马,这桩姻缘是难得的好姻缘。
当时,徐义修就在心里自嘲,人家就是没有定亲,也轮不到他。他一个商人之子,如何敢肖想当朝郡主,不过那一抹笑从此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后来他想尽办法想要忘记,也是徒劳。
两年后,英亲王独女明安郡主下嫁马家,他刚好也在京城,他几乎自虐般跟随看热闹的众人,一直从英王府跟着到了马家大门口,看着她一身红嫁衣的被另一个男人牵住了手。
后来因为表妹的关系,他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