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掌院看了眼程大学士,“大概是十年前的事呢。”
有一天,两人一起出去吃饭喝酒,周大人喝醉了,酒后吐真言,说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亲生孩子,那个女儿是他夫人抱养的。
沈掌院虽然有些惊讶,但同僚的事情,他也不好评论,加上他也不是个爱说人是非的,这事听了就过了。
而且,事后看周大人的样子,他怕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沈掌院也就没有和别人说过。
“所以,你是说周大人不是自杀?”
既然都没有所谓的私生子,应该也不会去给对方偷卷子,那就更不可能畏罪自杀了。
这个时候有衙役来报:“回大人的话,在城门在发现了袁康表兄的尸体!”
他们根据袁康的供诉去抓他表兄的时候,对方就已经跑了。
程大学士点点头,然后对沈掌院道:
“行,沈大人回头要是想起关于周离的事情,随时派人通知本官!”
“好!”
如今不仅是袁康的表兄,就是另外几个负责联系考生的中间人也都消失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害了,但八成是凶多吉少。
隔天一大早,文大郎就来找妹妹,他昨天都不敢出门,胡思乱想了一整晚还是决定要跑路。
“跑?大哥,你能跑到哪去?”
“哎呀,这个你就别管了,你给我弄点钱就行!”
出门在外不管干什么都缺不了钱,他自己是没多少私房钱的,所以还是要来找妹妹。
尹少夫人昨天也被公婆给狠狠的骂了一顿,这会正是需要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哪有钱给他的。
再说他这一跑不是正好就把自己给暴露了吗?衙门要是顺着这条线查到夫君身上怎么办?
被妹妹拒绝,文大郎很不高兴,
“我说妹妹,做人可不是你这个样子的,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娘是一定会来找你的。我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可你如今连一点小钱都不愿意出了,是吗?早知如此的话,我知道这事的时候,就不该求人家卖我一个面子。”
是的,文大郎得到考卷中间也是转了一次手,来尹家之前,他先是去了他的上家家里,结果对方家人说人家昨天中午就去通州亲戚家了,显然是已经跑路了。
他看在大家亲戚一场的份上,一个铜板都没多赚她们的,结果这个时候,他这个好妹妹竟然想过河拆桥,不管他了。
“大哥,我是真没钱了,真的,那两千两,已经掏空了我所有的家底!”
文大郎瞥了她一眼,
“那行,我也不跑了,我直接去衙门自首,回头我就看看妹夫还能不能考完试?”
说着,文大郎作势就要朝外走。
尹少夫人连忙将人拉住,“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我们是亲兄妹,你非要威胁我是不是?”
“哼,不是我威胁你,是你们不顾我的死活,回头我要是被人不声不响的干掉了,你以为你们能跑掉?”
“不会的,不会的,我现在去找公婆商量!你,你在这等我一下。”
尹父尹母虽然痛恨儿媳不知死活,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们也不能真的不管,关键是这可是关系到他们一大家子的事情。
真被衙门发现了科举舞弊,就是他们的孙儿都不能再参加科举了,
“这里是五百两!”尹父继续道:“但这是最后一次,而且不管他将来有没有被抓住,都不能供出大郎来,明白吗?”
尹少夫人连连点头,“爹您放心,大哥不会供出夫君来的,我们是亲戚!”
况且,人要是真拿钱走了,这条线不是就断了,等过段时间这件事情结案了,不就万事无忧了吗?
接下来,尹家人每天都盼着赶紧结案,赶紧结案,好让这件事情彻底过去,可他们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因为就在春闱考试的第六天,他们得到消息尹大郎被关押了,因为文大郎被抓了。
说来也是天意,文大郎本来都已经跑到了通州,结果在通州刚好又碰到了那个给他提供考卷的人,两人在大街上大眼瞪小眼片刻后,就准备装作不认识各自离开。
可两人还没有走两步,对方就被查到线索的刑部人给抓了,当时人家也没供出他来,是他自己心虚加快速度跑了起来,引起刑部的怀疑,顺便将他给一起抓了起来。
刑部也没想到真的又问出了一个买考卷的考生。
此时,尹父正跪在他大哥面前哭诉,
“大哥,大哥,求求你救救大郎,他是冤枉的,都是文氏,都是文氏兄妹俩害了我的大郎!”
尹先生怎么也没想到弟弟一家竟然卷进了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科举舞弊案,愤怒道:
“老二,你们两口子到底是怎么当得家,家里小辈们做得事,你们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们天天在家到底还知道什么?”
尹父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