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虽然表面上还是很沉静,但是一双眼睛却是时不时的看向萧然,那样子好像在说,你昨天不是和我一起审得肖大郎吗?
你怎么知道他们俩有所隐瞒,难道是因为肖大郎誓言发得不够狠?
不过,在张氏面前,他就是装也要出一副“嗯,本官也知道你们有所隐瞒”的样子。
张氏一直垂着头,不说话,当然也没有寻死觅活,能活着,谁愿意真的去死呢?,
整个大牢似乎都落针可闻,大家像在进行一场角逐。
就这么过了一刻钟的,萧然站起身,
“这一刻钟是本官最后的耐心,本官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你和肖大郎送你女儿去秦家医馆的那个雨夜,究竟真相是什么?”
从昨天在邱大人那里听到这一段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奇怪。
肖大郎既然说他是在和朋友喝酒回来的路上碰到的张氏,那这件事就很好证明,他只要说出他那些朋友的名字,或者是说出他们那晚喝酒的地方,总有人会有印象的。
查出他们是什么时候散的,药童又是大概什么时候见到他们的,除掉路上的时间,他们就能很容易反驳药童的话。
可是没有,包括昨天晚上,他往这上面引的时候,肖大郎不知道是没有听出来,还是在装傻,都没有主动提出这个自证清白的方法。
那边,张氏突然就趴在了地上,痛哭起来,
“我说,我说,是我,是我因为讨厌钟婷,主动在肖大郎茶杯里下了药,这才勾引了他,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还请大人们判小妇人死刑吧!”
严大人居然头一个想到的是,也不知道邱大人会不会后悔的,张氏来了他的五城兵马司,这么快就招供了。
他刚准备继续问下去,那边萧然继续端着茶杯道:
“张氏,我不知道你到底再瞒什么?但是这个世道,你行为不检这件事传出去,不管是你的娘家还是你的女儿,你觉得她们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还有肖大郎,你以为一句在他茶杯里下药,就能把他摘干净吗?本官告诉你,不能。我们要是现在结案,你们俩有陷害钟大郎的动机,到时候燕郡王被捅那笔账说不定也会落在你们俩身上,你们谁都跑不掉,本官话尽于此,你自己想想吧。”
说着,萧然看了眼严大人一眼,严大人会意,立马道:
“把她押下去,既然她都已经招了,现在把肖大郎给带上来,本官今天就好好看看,他的嘴究竟有多硬?”
张氏听了萧然的话,本来就很是心慌意乱,摇摆不定,这会听到严大人的话,更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见衙役已经要下去带肖大郎,她脱口而出喊道:
“小妞妞不是钟大郎的女儿!”
就是萧然也没想到会是这件事,闻言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皱起眉头。严大人看了眼萧然,这张氏是另有情夫?
“她父亲究竟是谁?”
话说到这里,张氏也不再继续隐瞒,“小妇人也不知道!”
萧然和严大人:......
“小妇人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才刚出生没两天!”
严大人皱眉,“她是你们捡回来的?”
张氏似乎不太理解这位大人的话,“是呀!”
顿了顿,张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紧张道:
“大人明察,小妞妞真的是我们捡回来的,我和肖大郎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偷别人家的孩子,那是会遭天打五雷轰的!”
萧然则是道:“孩子是什么时候捡回来的,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是你们俩去捡的?你自己的孩子呢?”
为什么捡个孩子?当然是她自己的孩子保不住了。
当年她怀孕的最后一个月,还在伺候着钟家老少,她那个婆婆好像离了床就不能活,不说给自己搭把手了,她那屋子都还需要自己去帮她收拾清理,否则就不能呆人。
钟婷自从自己过门后,连厨房都很少进,每天只会拾掇她那张脸,也不知道究竟是要干什么?
就在她快要生产的那几日,她那婆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非要带着钟婷和钟二郎回她自己的娘家,说是要帮着她娘家大哥割麦子。可那话,她根本就不信,一个连自己吃饭的碗都不愿意收拾的人,会愿意割麦子?
当时,她苦苦哀求道:
“婆婆,我这是第一次生孩子,大郎也不在家,您要是也不在儿媳身边,儿媳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什么都不看,就看在儿媳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留下陪陪儿媳好不好?”
可是她那个婆婆是怎么说得,
“就你精贵,好想谁没生过孩子似的。你现在不会,到时候孩子生下来自然而然就会了,哪还需要老娘在这等着?”
说完,他们三个人就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远远的,她都还能听到婆婆得意的声音:
“哼,这种事情不去找她亲娘过来伺候她,难道还能指望老娘不成?真是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