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这件事影响太恶劣了,董翰自己在天牢中亲口承认的罪名,都能操作一番无罪释放。
那以后是不是不管犯下多大的罪名,只要能讨得宗室的欢心,便能逍遥法外了。
以宗室为代表的那一批人,是不是可以凌驾于大锦朝的律法之上,随意草菅人命,那普通老百姓的命还有什么保障?
晚上,萧然回去的时候,就见徐义修带着两个弟弟正和姐姐说话。
一见到萧然,徐义修连忙站起身道:
“小然回来了,你快过来帮我劝劝这两个小兔崽子,这一个个都热血上头了,庆王爷那事是他们学子能管的吗?”
徐家二郎和三郎在萧然的指导下,三月份便顺利进入鸣鹿书院读书。
鸣鹿书院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书院,徐家人对于这个结果是很满意的。
基于此,徐老太爷这次便让徐老爷夫妻俩回去,他则留下来陪孙儿们读书。
徐老太爷现在什么都不干,每天就陪着两个孙子往返于书院和家之间,甚至还因此认识了孙儿同窗们的祖父。
孩子们在书院里面读书,一群老人就在书院附近找个茶楼,说说话,忆忆往昔,那日子别提多惬意了。
有时候几个老太爷还会因为争论一件事而急得拍桌子,每当这个时候,都会吓得人家茶楼里的掌柜,那叫一个提心吊胆。
也幸亏这样的情况比较少,要不然人家茶楼的掌柜怕是宁愿不挣他们的钱,也要将人拒之门外了。
徐义修陪着去了两次,见老太爷是真的很享受这个生活,也就不劝他在家呆着了。
嗯,人一开心了,身上的病痛自然就消失了。
可今天徐义修回家后,便发现一老两小之间的氛围不太对劲,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这两个兔崽子要跟着他们同窗一起上书弹劾庆王爷,徐老太爷便劝他们以课业为重。
徐义修也不同意,也不是说他认同庆王爷的做法,相反,他要是有那个机会,他也愿意在弹劾信上签名。
可这两个兔崽子不一样,他们是被家里寄予厚望,担负着要带领家族改换门庭的重任的。嗯,一句话,那就是不能出一点差池。
庆王爷现在是人人喊打,可人家身上流的也是皇家血脉,万一皇上觉得他们皇家人只能自己欺负,不能别人欺负,一道圣旨把他们这些学子全办了,他们就是哭都没有地方。
不要以为人多就没事,法不责众那也是相对而言,再说皇上也不用特意惩罚他们,到时候只要说不许这些学子参加科考,他们也只能乖乖受着。
可那边,徐二郎脖子一梗,“面对不平之事,我们就是要发声,要不然我们读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是为了什么?”
徐义修心道:自然是为了科考做官呀,还能是为什么?
当然他也知道话不能这么说,要不然两个兔崽子该鄙视他功利心太重了,人家现在还是书生意气。
徐义修便劝道:
“没说你们不能发声,可你们现在不是还小吗?等你们将来考上了进士,成为你们萧家表哥那样的人,大哥自然不会再拦着你们了?不仅不会拦着,到时候你们要是贪生怕死,畏惧权贵的话,大哥我还会棍棒伺候。”
“那我们现在就不惧生死,不惧权贵,大哥,你跟祖父说说,我们不是懦夫,我们没有坠了明州徐家的风骨。”
徐义修和徐老太爷:……
两人面面相觑,我们徐家现在可没有什么风骨可言。真的,之前为了打开京城的局面,他可是逢人就装孙子的。
就是后来他以为他们家走的是大内总管福公公的路子后,他也是只有高兴的份,一点也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太监而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要能让他们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只要不是违反律法的事,他都可以做?
所以,你们俩真的不用拿他们家风骨说事。
然而,不管徐义修和徐老太爷怎么劝,徐二郎和弟弟都是一副“我要为了正义,为了徐家的风骨视生死为无物”大义凛然的样子。
气得徐义修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没办法他只能来找萧然,希望这个表弟能帮他劝醒这俩兔崽子。
闻言,萧然先是对他们不畏权贵的精神给予赞赏,然后才道:“你们书院是谁发起的?目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是吴先生发起的,自然是要弹劾内阁,弹劾庆王爷,还天下一个清平盛世!”
萧然听到这句话就笑了,“你们吴先生还真是心怀大义,平时没有少给你你们讲这些朝堂上的大事吧!”
徐二郎很是骄傲道:“是的,我们的吴先生说我们不能一心只读圣贤书,外面的事情也是要关心的,所以经常在课堂上给我们分析这些朝中大事。”
“那你们书院其他的先生会给你们讲这些吗?”
徐二郎摇摇头,“其他先生也就是偶尔会提一两句,但远没有吴先生讲得多。”所以,他们班上的同学都是最喜欢吴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