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毕竟是吴先生的学子,不能直接和他对上,万一这位先生将来给他穿小鞋怎么办?
顾威将萧然往自己身后一拉,伸出右手,里面是一块有成年男子大拇指粗的石块。
吴先生看了眼他手中的石子,有些疑惑道:“顾东家,这是……”
顾威看了眼躲在吴夫人身后的吴小郎,抿抿嘴,
“我想问下刚才贵府公子是不是扔石子了?刚才这块石子砸到了我的孩子,就在眼角下方,差点就伤到了眼睛。”
吴先生大概知道了对方的意思,闻言狠狠瞪了小儿子一眼,“是不是你干的?”
吴小郎眼珠子转了转,直接摇头道:
“不是的,我不知道,我没扔向他们!我扔的是另一边。”
说着,他指向了顾家相反的方向。
这时,吴夫人脖子一梗道:“你们凭什么这么冤枉我儿子?谁知道你们得罪了多少人,人家要报复你们。”
吴先生瞪了妻子一眼,“怎么说话的?”
然后又转向自家小儿子,“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不是你干得?”
这个小儿子因为是最小的,所以从小老妻便宠得有些无法无天,天天追鸡撵狗的,很是惹人烦。
光是在书院,都有不少人先生向他投诉,没想到在外面也是这样。
顾威看着吴小郎道:“你确定不是你扔的?”
吴小郎继续摇头,“我爹是书院先生,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以前在书院的时候,他只要说这句话,那些书院的学生都会不再追究的,想来这次也是一样的。
“可刚才有人看到了的!”顾威道。
吴小郎有一瞬间的迟疑,眼珠子咕噜噜的转。见状,吴先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得就要将人拉过来很揍一顿,却被吴夫人一把推开了,
“你什么意思,自己的孩子不相信,相信一个外人?你难道不知道这一家子之前很霸道,很无赖吗,我们上门做客都还被打了。”
然后又转向顾威他们,
“你们不是说有证人吗,在哪呢,把他叫过来我看看,我问问他到底是哪只眼看到是我儿子扔的?”
顾威之前就知道这个吴夫人不讲理,但没想到都这样了,对方居然还在狡辩。
吴先生被自家老妻一推,差点没被推倒,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他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夫人,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你不能总是这样惯着他,你不知道惯子如杀子吗?”
吴夫人脖子一梗,“什么叫惯子?我只是相信我的孩子。儿子,告诉你爹,你到底有没有扔他们?”
吴小郎突然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嗷嗷的乱哭乱叫,“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们冤枉我,真的不是我干得,是他们陷害我!”
顾威黑着脸,刚要说话,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了拽。
那边,萧然给了他一个眼色,上前一步蹲下身,看着吴小郎的眼睛道:
“是我们冤枉了你,对不起,这个是给你的赔偿!”
吴小郎愣了一下,以前那些人顶多不再追究自己,还从来没有人给自己钱的,他一时有些愣怔。
萧然把一个二两的银子往他身前递了递,笑容灿烂道:
“给你的,没关系,接着吧!你是小孩子,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尤其现在马上就过年了,所有人都该给你压岁钱的。
接着,萧然像是为了和他拉进关系似的闲聊,“你每年有多少压岁钱?”
“大,大概十两银子吧!”吴小郎道。
萧然似乎有些不相信,
“这么少,你们家亲戚不是有很多吗?我只有姐姐姐夫,从我八岁的时候,他们每年都给我一百两的压岁钱,就前两个月,我外祖父他们过来看我,我外祖父,我舅舅,还有我表哥他们每人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说是让我自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我外祖父还说以后每个月都会让人给我寄钱来的。我记得,你们家和你外祖家不是也挺有钱的吗?反正我外祖父说了,他们最爱我,只要我开心,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原谅我的。”
吴小郎顿时愤恨道:
“那我娘和我外祖母她们每年怎么给我这么少?而且我娘还总是把我的压岁钱给收回去。”
萧然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没说话,而是声音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清:
“听说石子扔到人的眼睛上最疼了!”
今天,吴家要是愿意给阿善一个公道,打一顿这个熊孩子,押着这人给阿善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
他和姐夫也没想真的以牙还牙回去,再说自家不缺钱,又不会讹他们钱的,可他们一个个推三阻四的。吴先生话说的好听,可不也什么都没做吗?
将一个学坏的孩子拉回正途是很难,但是要想将一个孩子教坏,还不就是几句话吗?
吴夫人不是要护着吗,那以后就好好护着就是了!
他还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