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钧才不相信,他老娘是因为疼爱季欣儿才愿意给她操办嫁妆的,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操办嫁妆有油水可捞。
要不然为什么,当年他们几兄弟的聘礼,他爹宁愿交给管事和嬷嬷,也不让他娘插手。
也不知道他爹这些年到底有没有后悔娶这么一个明明爱财如命,却还要自视清高的人回来。
季钧摆摆手,“娘,这件事需要爹点头同意,我是没权利过问的,而且您知道的,爹一直不喜欢杨家,欣儿能不能顺利嫁过去还不一定呢。”
季老太太不愿意了,“不是都已经那样了吗,她不嫁去杨家,还能嫁给谁?”
季钧笑着道:“我们季家的人,还愁没人娶吗?”
“不行,你们不可以这样欺负人,要不然这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呢。”季老太太斩钉截铁道。
只有嫁给杨家那样的小门小户,自己才能克扣些嫁妆银子而杨家也不敢闹出来。季欣儿要真是找了个门当户对的,自己就是敢克扣,也要担心她将来的婆家闹出来,让自己没脸。
这些人,怎么就不能让自己顺心如意呢,真是够烦人的。
“要不,娘,您去劝劝爹吧!”季钧说着,便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其实季欣儿究竟嫁给谁,将来过的怎么样,他根本就不关心。
季老太太一愣,她才不去了,她一点也不想看见老太爷,每一次看到他,她都会浑身不舒坦。
季老太太最近事事不顺心,此时文氏也快哭干了眼泪,
“老爷,您可一定要救救远儿呀,他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他可绝对不能出事呀。”
本来昨天儿子和儿媳没有回来,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他们俩是住在亲家家里了。
谁知道,今天天没亮,家里就闯进了一群官兵,二话不说便把家里搜查了一遍。她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儿子已经被下了大牢,可那些官兵无论她怎么问,就是什么话都不说。
邱老爷此时气急败坏的骂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跟我说实话,你让我怎么去救人?文氏,我再问最后一遍,远儿和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要不然他好好的一个秀才怎么就被下了大牢?”
要知道本朝对有功名在身的人可是很优待的。
文氏眼神闪烁,“没,没有,没有什么事,我们家远儿一定是被冤枉的,一定是的!”
在没有比文氏更了解他的为人了,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带着儿子做的那些事,她肯定会被休回娘家的。
邱老爷看着这个发妻真是失望透顶,之前他明明已经看好了杨家的那个闺女,可这个眼皮子浅的妇人非中意家里做生意,也有钱的刘家。
刘家是有钱,可她也不看看刘家都是群什么人,刘家两口子那是唯利是图的小人。
后来即便是杨家姑娘出了那种事,他也是想重新再给儿子选个好岳父的。谁知道这个蠢女人竟然瞒着自己偷偷的和刘家交换了庚帖,等他知道后就是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文氏一边哭一边悄悄觑着自己老爷的脸色,她想了想,刚准备撒泼打滚的,就见家里的小厮满头大汗的跑进来,惊恐道:
“老爷,老爷,是科举舞弊案,少爷就牵连进去的是科举舞弊案。”
邱老爷顿时只觉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
“老爷,老爷,老爷,你可不能出事呀,老爷。”
文氏想上前,可却硬生生的被自家老爷那仿佛要喷火的目光,给吓的迈不动脚。
邱老爷看向小厮,虚弱道:“把你打听出来的事情仔仔细细的给我说一遍。”
小厮将邱老爷扶到了椅子上,然后才恭恭敬敬说道:
“......奴才问了一个曾经来过咱们家的考生,他说,他说......”说着,那小厮抬头看了看了自家老爷一眼。
邱老爷心如死灰的摆手道:“说什么?”
“他说是舅少爷被当场抓住了作弊,直接供出是咱们家少爷给他的试题和答案。”
文氏闻言,突然尖叫道:“刘宁?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供出我的远儿?”
邱老爷撑着椅子的扶手,颤颤巍巍的来到了文氏的面前。
文氏吓得只往后退,“老,老爷,你听我说,我......”
邱老爷突然抬起右手,猛地一用力,“啪”的一声,文氏被扇的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文氏,远儿可是你的亲儿子呀,你这个当娘的不说帮他,可你也不能这么扯他后退吧?科举舞弊你知道是多大的罪名吗,那可是杀头的重罪呀,你怎么就敢,怎么就敢?你怎么敢让他搅合进这里面来,你还是当娘的吗?”
文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哭一边扇自己的巴掌,
“老爷,老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刘氏,是刘氏唆使的,都是那个刘氏唆使的!老爷,我也是被她欺骗了呀,我真的是被刘家骗了呀!老爷,你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