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唐子文发烧被发现的就晚,秦大夫那会给他下的药,就比平时的退烧药重上三分。
可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萧婉儿问:“既然没用,人肯定还是发烧着的。那为什么他们不赶紧来找您了?”
秦大夫就苦笑道:
“他们说是相信我的医术,以为药效还没出来,等我半个时辰后去看的时候,人已经烧的没有意识了。”
好萧婉儿抿抿嘴,好一会才道:
“秦大夫,如果我们反过来想,不是药没有效果,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给唐子文喝药呢?”
“为什么不给他喝药?”秦大夫不明白。
萧婉儿就三言两语将唐子文的家庭情况说了一遍,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她本不是一个多热心的人,但这两天小然因为唐子文的事情,很是难过。
所以她才会来和秦大夫说这一番话。
秦大夫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萧婉儿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
“我去唐子文那房间看看。”
如果药没喝,那一定是倒在什么地方了。
说完,秦大夫立马带着人过去找,萧婉儿就没有过去了。
秦大夫对自己的地盘肯定比她更熟悉。
堪堪一刻钟,秦大夫便一脸冷峻的进来对着萧婉儿拱手道:
“萧姑娘真是神了,我们果然在床铺下面找到了残留的药汁。”
秦大夫第一次庆幸,几个学徒偷懒,拖地的时候没有拖床铺下面。
接着,他就亲自去衙门报案。
有了证据,捕快们这会可不会再畏首畏尾的,直接让仵作给唐子文剖尸检查。
结果证明唐子文的胃里确实没有秦大夫开的那味退烧药。
不仅如此,唐子文的大腿上还有各种伤疤,最重的那个看着像是烙铁烙上去的,
据唐母交代,那是在唐子文三岁的时候,她和相公吵架生气,一时没忍住就拿了火钳在他大腿上烙的。
虽然她一再表示,是太过生气的原因,但大家并不接受这个解释。
有本事你去冲着你自己相公发火呀,找个孩子下手是什么意思?
再说,他那大腿上是只有一块伤疤吗?
那上面分明是疤落疤的。
就是自认已经练就了铁石心肠的仵作,第一眼看到都吓了一跳。
唐子文在唐家虽然是长子,但过的却是非打即骂的日子。
唐父嗜酒,一喝醉就爱打人,他下面的弟弟妹妹有亲娘护着,每次他都是被继母推出来做挡箭牌的那个。
唐母也是,一不顺心了,就抽打这个眼中钉继子。
这对恶魔很聪明,像脸,脖子,手腕,包括前胸后背这些容易暴露的地方都没有伤口。
他们就专门在唐子文的大腿上施虐,就算是大夏天的光着膀子,也不会被人看到。
“我还以为唐子文本身就是这么瘦呢,现在想来,肯定是因为他长期在那对畜牲的高压下,才导致的。”
何况对于这几年,从来没发现同窗过的是这种非人日子很是懊恼。
萧然知道后同样沉默着。
他这一年和唐子文走的较近,也没能发现唐子文身体上的异样。
不仅是何况与萧然,就是学堂里的先生也没想到,平时总是笑眯眯的唐子文,过的是这种日子。
因为总他习惯性的将“父亲母亲对我很好”挂在嘴边。
大家便都以为他真的过的很好。
开年,知府大人第一次开堂审理案件,对象还是这对毫无人性的夫妻,自然吸引了许多人来观看。
而且,这两人还利用他们的善心来进行敲诈勒索,在大伙心里,就根本是不可原谅的。
知府大人应该也明白大伙的心情,所以并没有让衙役们阻拦。
因此,顾威背着小舅子过来的时候,公堂外面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都不为过。
“让一让,让一让,我弟弟腿受伤了,大家不要挤着他哦!”
何况这么一吆喝,虽然也有个别人咕哝,“腿不好就不要出来挤嘛!”
但大部分人还是很善意的往旁边让了让。
小孩子嘛,有好奇心是很正常的。
一行人便顺利的过去和求知学堂的其他人汇合。
是的,鉴于唐子文是求知学堂的学生。
所以,知府大人还贴心的为他们准备了一个专门的旁听区域。
公堂上,周知府过来的时候,习惯性的扫了一眼四周,然后就发现顾威背着小舅子看过来。
周知府挑了挑眉。
之前听秦大夫那话,这次好像是顾威的未婚妻提醒了他,他才能找到唐家夫妻的罪证。
这两人倒也相配,一个有勇,一个有谋。
等到衙役们将唐家夫妻俩带过来的时候,大家伙都群情激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