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节,秋高气爽,应该正是人们心情飞扬的时候。
然而,此时,萧婉儿的一颗心仿佛是在油锅里炸过一遍似的,揪心的痛。
而躺在怀里的弟弟,面色苍白,因难受而紧皱着眉头,一双小手却牢牢得握着她的左手。
萧婉儿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弟弟的额头,声音嘶哑道:“小然,再坚持一下,姐姐拿到钱立马留带你去看大夫。”
闻言,才七岁的萧然挣扎着晃了晃姐姐的手,断断续续道:“姐……我……我不看……看病了,你……别求……求他们……了。”
萧婉儿抬头看了看天,将眼里的泪水逼后回去才低声安抚道:“小然,你别说话了。他们,他们毕竟是亲爷爷,亲叔伯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说到这里,萧婉儿实在忍不住更咽道:“爹娘已经不在了,这世上你就是姐姐唯一的亲人,姐姐一定要治好你。”
见弟弟还要说话,萧婉儿制止了他,“听话,小然,靠着姐姐休息一下。”
过了许久,前方的大门吱呀一声,萧婉儿眼睛一亮,希冀的看着来人。
一个老嬷嬷见跪着的姐弟俩,撇了撇嘴,暗道:哼,还是秀才家的公子小姐呢,一朝落难,还不是连她们做奴才的都不如。
老嬷嬷用手当扇子扇着风,慢悠悠的来到姐弟俩面前,夸张的拍了拍大腿,尖着嗓子道:
“哎呦,这不是三老爷家的小姐公子吗,怎么还在这里跪着呀?不是老奴多嘴,小姐和公子如此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萧家怎么欺负你们呢,你们这不是存心要陷老太爷和老太太于不义吗?”
萧婉儿低着头,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人在屋檐下,也容不得她有什么反应。
“刘嬷嬷,我小弟他现在急需看大夫,我如今身无分文,不知祖父他老人家可否能……”
刘嬷嬷截断她的话,“二小姐,因为三老爷和三太太的事情,老太爷这段时间也是茶饭不思,伤心的很。家里人也不好去打搅他。不过,知道二小姐如今还要照顾五少爷,咱们老太太心善,特意让奴婢给你们送些银钱过来。”
刘嬷嬷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荷包来,作势要递过来。
听到刘嬷嬷的话,萧婉儿扯了扯嘴角,然后就期盼的看着那个荷包,伸手准备去接。
可谁知,她的手刚要碰到荷包,刘嬷嬷手一松,就听一阵“哗啦啦”的声音,铜板散落一地。
见状,萧婉儿猛地抬头,恶狠狠的瞪向刘嬷嬷,“这就是老太太给的钱?”
萧婉儿一眼扫过去,散落的铜板虽然看着多,但绝对不超过三百文。之前看着荷包的样子,她还以为里面装的是碎银子,没想到居然是铜板。
之前为了给爹娘看病,家里的小院子已经卖掉了,幸亏买主心善,看着她们姐弟俩可怜,允许他们多住半个月。
不过,人家买主今早就说过了,他们自家人今天就会搬过来,所以姐弟俩今天就要自己找地方住。
如今小然还要看病,姐弟俩还要找落脚的地方,现在这点钱如何够?
闻言,刘嬷嬷不乐意了,双眼瞪的大大的,轻蔑的看了姐弟俩一眼,嘲讽道:
“二小姐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生计艰难,家里大大小小这么多张嘴要吃饭,老太太和太太们也很为难。现如今,老太太可怜你们姐弟俩,好不容易拿出全部的私房钱接济你们,看这样子,二小姐居然还嫌少,真真是白眼狼一个。”
萧婉儿气得面色通红,好半天才指着刘嬷嬷道:
“我也不要你们的私房钱,你们只要把我父亲的两间铺子还给我们就好。”
那边,刘嬷嬷一下就坐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哭诉道:
“三老爷呀,您睁开眼睛看一看呀,可怜您前脚刚走,您的一双儿女就来逼老太爷呀。明明那些东西是您给老太爷养老用的,可您女儿居然还要抢回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呀?”
刘嬷嬷边嚎边看向萧婉儿,“往常也说是读过书的,现在看来,竟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孝敬老人都不愿意了。”
萧婉儿毕竟年轻,面皮薄,虽然知道老宅这边的人惯爱无理取闹,但以前都有娘亲挡在前面。
今天她直面对方的胡搅蛮缠,根本不是对手,只能大叫道:
“你不要在这含血喷人,谁不孝敬老人?往年,往年都是我爹孝敬的最多。那两间铺子明明是爹过世后,祖父说要帮我们三房管理的。”
刘嬷嬷一下子爬起来,指着萧婉儿骂道:“我呸,小小年纪就跟你那个娘不学好,满嘴谎言。你说是替你们管理,那有文书吗,有证人吗?”
萧婉儿气得浑身发抖。
当时爹刚过头七,娘和他们姐弟俩都正是伤心的时候,祖父过来说她们孤儿寡母的管理铺子恐怕是要吃亏,就提出要帮她们家照管,等以后小然长大成人后再还回来,当时娘亲哪还想得到写文书,找证人呀?
见萧婉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