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躬身道:“禀报将军、公子,山中又出现了两批难民,各数百人,亦往西北而去。”
“再去打探!”李式挥手道。
“喏!”侍卫离去。
李傕皱着眉头,询问道:“西北方是何处?”
李式略一思索道:“并无奇特,多是缓坡。”
李傕冷哼一声,道:“若无奇特,贱民为何趋之若鹜?”
李式咽了咽口水,才蓦然道:“若说……奇特,便是旧陆浑关在西北二十余里处。”
“陆浑关?可有守军?”李傕一惊。
“因关隘无用,陆浑关暂归陆浑县管辖。前陆浑县尉曾在关内驻了五百士卒,吾……于月前……征回新城三百士卒。”李式道。
李傕白了一眼李式,儿子还算有点儿出息,这是抢了陆浑县的兵丁啊。
“莫非陆浑关有了什么变故?”李傕思忖道。
“能有什么变故?关内一穷二白的,只有几千斛口粮……口粮?”李式有些反应了过来。
“莫非乱民取了陆浑关?进去抢口粮去了?但关隘险峻,又有二百兵士驻守,应该……不至于吧?”李式怯懦道。
李傕冷哼一声,道:“你无需心虚,陆浑关归陆浑县暂管。陆浑县令贪墨军饷,关内士兵不服,逃散三百余。与你无关。”
李式暗叫了一声不愧是我爹,高明!
父子相对无语,各自琢磨着心事。
正在这时,侍卫再次前来禀报道:
“禀报将军、公子,已查明,陆浑关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关门大开,山中难民尽逃入陆浑关城内,抢食口粮!”
李式闻言大喜道:“约有多少难民?”
“很多……足有五六千人了。”侍卫回禀道。
“好极了!速去点齐一千精兵,吾等把这些乱民驱赶到雒阳城西,助相国迁徙人口!”李式兴奋道。
——这时候也无需考虑乱民怎么闯进陆浑关了。
军备松弛,出点事儿也正常。
“废物!胡闹!”李傕怒吼道,“迁几千难民有何用处?!”
李式顿时哑火,怯懦道:“响应相国迁徙大计,相国……应该对儿子青睐有加吧?”
“哼!”李傕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李式,道:
“陆浑县令管理不善,致使乱兵四起。乱军攻占陆浑关后,又欲攻伐新城!新城县尉李式领兵征伐,身先士卒,当日便夺回陆浑关隘,斩杀叛军五千余!确保雒阳西南无虞!”
这话说得李式呼吸粗重,目露贪戾之色,激动道:“多谢父亲指点!儿子这就去征讨叛军!”
说罢,李式便欲兴冲冲而去。
“且慢!”李傕道,“为父与你同去罢,也能临阵指点你一二。”
“多谢父亲关爱!”
……
亥时末,新城突然城门洞开,李傕父子一马当先,率一千步骑,直奔陆浑关而去。
李式兴奋异常,自己年仅十八,就能临阵斩敌数千,这功劳,这名气,肯定能得相国青睐。
——说不好会把董婉许配给自己,我要不要呢?哈哈。
疾行之下,二十余里的山路,只用了一个时辰左右,李傕父子就到了陆浑关前。
果然见到关门大开,关城内烟火缭绕,人影晃动,人声鼎沸。
而关墙上却一个人影也无。
李式大喜,贱民们应该都在煮食食物,正可趁其不备,入关内大杀四方!
李式急不可耐,正欲纵马而入,忽听李傕说道:“式儿可知如何行事?”
“自然是大砍大杀,多杀一个便是一份功劳!”李式激动道。
“饭桶!”李傕咬牙切齿道,“切记!你率五百骑兵进入关城之后,莫急着砍杀,要先行冲到对面关门处,控制了西关门,防止乱民从对面西关门脱逃!
为父我随后入关,扼守东关门,关内叛军尽为瓮中之鳖也!”
“这……式儿遵命!”李式顿感受教了,果然姜是老的辣!
“嗯!你带兵进城吧。”李傕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喏!”李式大喝一声,“军功就在眼前,尔等随我入关杀敌!”
说罢,带着五百骑兵径直杀向西关门。
李式一进关,立刻引起了关内骚动。
“快!快跑!西凉兵来了!”一位乱民喊了一嗓子。
“我刚煮好的粥啊!”
“还要什么粥啊,晚了命都没了!”
……
关内乱民狼奔豕突,四散而逃,隐入黑暗之中,只剩一堆堆灶火燃烧。
李式谨记李傕教诲,毫不理会这些四散而逃的难民,率五百骑兵穿过关城,直奔西关门。
陆浑关一百余丈的纵深,自然片刻就到。
到了近前,李式就是一愣,这道关门竟被巨石封死了。
——这是好事,无需分兵扼守关门了。正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