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波澜不惊,道:“赟公子不会再回陈国,因为公子说他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刘宠霍然而起!
陈到不为所动,道:“公子说刘赟已死!”
啪!刘宠一拍桌案,正要发怒,忽然反应过来:“赟儿说他自己死了?!”
陈到躬身不语。
刘宠来到陈到面前,双手抓住陈到的双臂道:“赟儿何意?”
“因为公子救出了皇子辩!”陈到沉声道。
“什么!!?”刘宠顿时惊得面目通红,惊喜万分,“既如此,怎不携皇子辩回返?!”
“公子说,皇子辩若回,王爷野心暴增,陈国必覆灭!”
“这……”刘宠倒吸一口凉气,冷静下来。
遂坐回原位,沉思起来。
——陈到说的没错,若是皇子辩到了陈国,消息泄露,不说别人,南边实力最强的袁术绝对会掉头打过来。
陈到又掏出一物,悄然放于刘宠案前。
刘宠捻起,看清楚该物之后,不由再次目露异光——一枚玉佩,上刻“皇子辩”之名!
——这是皇子刘辩的贴身玉佩!
刘宠所有的疑虑顿消,平复了情绪后,沉声道:“赟儿何意?”
“公子欲为弘农太守!”陈到说道。
“什么?”刘宠吃惊道,“弘农扼守两京咽喉通道,董卓怎会假手于人?!”
“王爷现在骑虎难下,进退不得,可密语董卓,若公子得弘农太守,将罢兵;否则就兵进雒阳!”陈到拱手道。
刘宠沉默了。
董卓现在危如累卵,四面起火。
尤其是孙坚,英勇善战,如同饿虎一般咬住胡轸不放。若是刘宠不顾兵将生死地也去雒阳添一把火,董卓必然更显窘迫。
——所以,董卓大概率会接受自己的要挟,封刘赟为弘农太守。
而且对于刘宠来说,陈国狭小,募兵之后短期内还能支撑一二,长此以往钱粮必将捉襟见肘。
分与儿子刘赟五千兵马倒也无妨。
只是刘赟到底要干什么?那么多大郡不要,偏偏要选贫瘠之地弘农郡?
弘农郡内,秦岭东线、崤山、熊耳山、伏牛山,四道山脉横陈,几乎全是崇山峻岭,可耕之地极少,人口匮乏。
仅有的繁华之处也分布在两京通道——北崤道两侧。
即使董卓任命刘赟为弘农太守,但作为两京通道的北崤道一线,即函谷关、弘农城、渑池一线的富庶地带,董卓也会牢牢抓在手中。
所以,即便刘赟到任弘农郡太守,也只能在弘农郡南边的熊耳山中,可怜巴巴的以打猎为生。
想到这里,刘宠皱了皱眉,问道:“既然吾能要挟董卓一二,何不寻一良地做太守?何必要去弘农郡?比如说……颍川郡?”
陈到拱手道:“颍川之地,董卓在北,袁术在西,何曼等黄巾在东南,不是良地。何况,公子需远离陈国。”
“为何?”刘宠不解道。
“因为弘农郡为弘农王刘辩封地!”陈到道。
刘宠皱了皱眉,一头雾水。
陈到突然小声说道:“王爷,血脉相连,三五年后,谁能分辨出皇子辩和赟公子?!”
刘宠终于睁大眼睛,神情激动道:“叔至是说,是说……赟儿要取而代之?!”
陈到颔首道:“所以公子说,刘赟已死!”
刘宠终于动容,转身来到书房墙壁悬挂的简陋地图前,目光看向弘农郡。
良久后,才道:“不亏是我大汉血脉,刘宠之子,我刘宠有心趁势而起,图霸天下!然后再传于赟儿。以如今形势看来,千难万难,倒不如吾儿刘赟机谋深远!”
陈到不语。
刘宠反而兴奋起来:“赟儿控制了皇子辩,随时可以翻手为云,化而为龙!
待其在弘农立足之后,伺机而动,偷袭两京!到时,皇子辩归位,驱皇子刘协而代之,明言正顺!妙啊!哈哈!”
刘宠越说越兴奋,忍不住仰天狂笑起来,仿佛他儿子已经成了皇帝!
陈到替好友刘赟默哀了下。
激动过后,刘宠斩钉截铁道:“我刘宠,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岂能亏待于他?叔至稍待一晚,明日我就上表安排此事。
至于士卒,必是精兵无疑,只是……如何交接?”
陈到躬身不语。
刘宠眼中精光一闪,顿时醒悟道:“荡寇将军刘赟,派校尉陈到前来领兵五千,前往雒阳,进击董卓!”
“王爷英明!”
……
十日之后,荀彧、唐晟、唐瑫率九百余众返回碾顶寨。
其中有工匠、铁匠等五十余人,壮丁七百余人,余为家眷。
碾顶寨顿时人满为患。
同日,陈到信使抵达碾顶寨,送来了荡寇将军印和弘农郡太守印绶。
刘辩与荀彧、徐庶、唐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