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公主闻言将信将疑,不过最终选择相信刘辩,起身就要离去。
在万年公主将要出门时,刘辩突然柔声道:“皇姐,若史侯遁出雒阳,你将如何自处?可愿与史侯离去。”
万年公主面色一暗,随即道:“史侯自去便可,董侯年幼,姐姐留下来伴着他罢!不过史侯放心,姐姐定能保全自身性命!”
刘辩面色复杂,说道:“若如此,皇姐,史侯赠你一言!”
“史侯明言。”万年公主道。
刘辩踱了两步,走到万年公主近前,说道:“董卓暴虐,不足以保全皇姐终身,望皇姐早做打算。史侯观董卓身边的一众将领,皆不可托付终身,唯独……吕布吕奉先,来日或可带皇姐跃出污潭。”
万年公主闻言,感受到刘辩的关怀,双目湿润,柔声道:“姐姐记下了!”
刘辩心下感慨万千,上前拥抱住万年公主,低声道:“阿姐务必珍重!明日……无需再来探看史侯了。”
万年公主刘叆闻言,黯然泪下,任由刘辩抱紧。
片刻后,万年公主挣脱而出,悄然下阁离去。
……
酉时末,司徒府。
书房内,杨彪端坐于正席,杨修侧立于旁。
只听杨彪目闪寒芒,询问杨修道:“各家能出兵丁几何?”
杨修躬身答道:“光禄勋赵谦赵彦信家兵六百余人,同时赵彦信联络了威虏都尉杜凯,应能集合南宫守卫心腹精兵五百余人,此为吾等主要战力;
被董卓夺了职的前任司空刘弘刘子高,亦能纠集家丁和门下弟子家丁八百余人;
现任司空,太傅袁隗袁次阳,纠集袁氏族人及家兵足有一千六百余人;
加上吾家兵丁一千余人,合计可用之兵为四千六百余人!”
“好!足矣!”杨彪闻言拍案大喜,“可有定策!”
杨修躬身继续说道:“午时,修儿已至司空府计议完毕。吾等定于子时起兵!
先由威虏都尉杜凯带领五百精兵诈取武库,袁氏和刘子高随后领兵亦至武库,取得库内甲胄器械之后,分出二千兵士直扑北宫玄武门!
而刘弘刘子高带余兵一千人,佯攻北宫朔平门,并可抵挡西苑快速而来之援兵!”
杨彪闻言拍案叫绝道:“不错,武库守备松懈,取之吾等士卒战力飙升!而西苑兵若出兵夹击袁氏,必然经过朔平门,正可挡之,好计!
——如何安排吾家与光禄勋赵彦信兵丁?”
杨修暗念可惜无职的刘子高被派去挡了刀,随后接着道:“待玄武门火起,赵彦信分出三百家丁在雒阳城内四处纵火作乱,另三百家丁佯攻北宫朱雀门外复道,阻止陛下被协裹入南宫。
而我们杨氏……嘿嘿,修儿说于袁隗袁次阳的是:待玄武门火起,咱们杨氏分出三百人虚张声势,佯攻西苑和临近金市的上西门;
而另七百人前去夺取谷门!”
“这……”杨彪闻言沉吟道,“纵火作乱此计甚妙,可令守军混乱不知救向何处,亦必有朝臣趁乱而起者。
只是……城内乱起,各城门必将严阵以待,吾等七百兵丁强攻谷门,怕徒伤家丁,劳而无功啊!”
杨修老成持重道:“父亲大人,可知谷门守将为谁?”
“为谁?”杨彪闻言心中一动。
“蔡阳亭侯张根!”杨修道。
“张元江之子?”
见杨修点头称是,杨彪抚掌大喜道:“事成矣!”
张济张元江和杨彪之父杨赐私交深厚,张元江老来得子张根,溺宠异常,致使张根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这张根在继承侯爵之后,贪财好色,利令智昏!若得好处,必然放行!
“修儿可办妥乎?”杨彪又问道。
“妥!已付张根五百金,美人两名。事后其可再去弘农取千金!”杨修冷笑道。
“好,好!彼时吾等可顺道进入武库,亦取刀甲。事后无论成败,均可全身而退,离城而去。”杨彪大笑道。
杨修却摇摇头,神秘道:“父亲,我们不仅可以顺道进入武库,而且,还能——顺道——永安宫!”
杨彪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狂喜道:“妙!妙哉!修儿真乃吾杨氏麒麟之子!哼哼……事成,吾等奉天子以令诸侯!事败,吾杨氏掳走弘农王,再立为新君!同样可号令天下!哈哈!”
杨彪正踌躇满志间,忽见家将杨雄进了书房,躬身拜道:“家主,似乎有些不妙!”
“嗯?”杨彪一愣道,“有何不妙?”
杨雄斟酌着措辞道:“似乎……府邸被监视了!而且……好像……前后门外各多了一队西凉兵。”
杨彪:“你……确定没有搞错?”
杨雄吞了吞口水,道:“天色已暗,前后门外却一直有人影晃动……”
“嘶——”杨彪和杨修顿时大眼瞪小眼!
……
半个时辰前,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