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话音刚落,整个大殿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这个苟延残喘的废帝,只有万年公主刘叆面露急切之色。刘和和刘协也愣愣地看着刘辩,心中暗叫不妙!
——你一个被董卓废掉的废帝,无论什么事,竟求到了董卓面前,这不是不知死活是什么?
董卓也是收敛了笑容,眯着眼看着刘辩,似乎想看透刘辩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哈哈,弘农王殿下姑且言之!”数息后,董卓故作姿态地笑道,不过微眯的双眼里已经泛起寒意。
“谢相国!”刘辩佯装略有醉酒之态,道,“史侯惭愧,多得相国庇护,却只顾与唐姬玩乐,近日甚感惶恐!
盖闻世间男子二十而冠,辩虽未足二十,然身为皇室宗亲,自当自勉自强!而辩又闻相国麾下博士李文优,明于古今,通达国体,足智多谋,举世闻名!
故相请李博士冠辩以表字,以明辩之心迹!”
这番话言罢,董卓不免仰面“哈哈”大笑,未多做思虑,便向李儒笑道:“文优,汝便与史侯表个字吧!”
——古代男子虽说二十弱冠,并冠之以字,但十几岁表字的男子比比皆是。
且在董卓看来,刘辩此举分明就是怕了自己,在向自己示好。而自己的心腹李儒予其表字后,刘辩的身上便算是彻底打上了他董卓的烙印,让刘辩从此自绝于关东!
何况,古代天子帝王是无须表字的,刘辩此时请予表字,显然是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不再有复辟之念。
粗鄙武夫董卓答应的利索,但李儒却沉吟不语,貌似在思忖如何给予刘辩表字,其实是心里在暗暗叫苦不迭!
——刘辩请他表字,看似简单,其实深思下来,李儒不免有些悚然心惊!
勿论其它,刘表刘景升素有“八骏”之名,也是刘辩的宗亲长辈,明显比他李儒更有资格表字,但刘辩偏偏找上了他李儒!
——古人冠字者都是长辈和师长,李儒当然不敢当刘辩的长辈,刘辩的长辈都进棺材了。
不是长辈,那只能为师了。若是替刘辩表了字,他李儒便等同于成为刘辩之师了!
但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董卓却未加思索,便下令他李儒给刘辩表字,真是挖了个大坑!
此刻的李儒既不敢驳了董卓的面子,也不便明言:咱们正准备暗害了刘辩,相国大人你却让我给他表字,接下来刘辩要是口称弟子,我认还是不认?
——李儒沉吟不语,刘辩静立等待。
但董卓却是有些不耐,轻哼了一声!
李儒无奈,只得开口道:“辩,治也。古人云,辩以明理,以知是非。以吾之意,冠以表字:知非,何如?”
刘知非?!山不转水转,上一世的名字又回来了!
刘辩微愣后,大喜拜曰:“多谢相国,多谢博士!辩甚欢喜“知非”二字,无以为谢,满饮此杯!”
言罢又是一饮而尽。
随后,刘辩才躬身而退。
——刘辩可不敢直接称李儒为师,那就做的有点儿太明显了。
子曰:过犹不及也。
退回座位的刘辩,只觉后背已经湿透,这三杯酒,无异于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儿,但情急之下,也算堵上了李儒的嘴。
——文人自有底线,天地君亲师,在董卓面前悄然间和李儒有了一丝师徒名份,足以让李儒自此以后不便在董卓耳畔言及自己,刘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此时,满饮了三杯酒的刘辩真有点酒意了,遂不敢再饮。而是转头对着唐姬洋洋得意道:
“相国和李博士赐本王字知非,本王也算立家之人了,以后汝安心伺候着,替本王生个一儿半女便罢了,若是肚子再无动静,你且去罢!”
唐姬闻言故作愤懑,面罩寒霜,低头不语。
再看殿内众人,董卓望向唐姬的目光里已经冷意闪烁。
而李儒仍然面沉似水,宗正刘松看向刘辩的目光里已满是不屑,就连刘和坐得都离刘辩远了些。
只有刘表目光里多了些异样,显然是察觉到了刘辩的行为有些异常。
——其实,董卓并非少智之人,只是身在局中,当局者迷罢了。而刘表作为匹马定荆州的人物,本身作为文人,深知文人的套路,再加上旁观者清,心里已经有所猜测。
但刘辩并不担心刘表点醒董卓,因为马上走马上任荆州刺史的刘表,到了荆州就开始和关东诸侯眉来眼去,私下里更是坑壑一气了!
——可见刘表也是心怀鬼胎之辈。
一通歌舞过后,已过酉时,天色将暗。
先是董卓起身,带着李儒和没有戏份的路人甲保镖吕布离席而去。
随后,吃得肚子滚圆的小皇帝刘协,才敢来找刘辩聊了几句。刘辩借着酒劲,词不达意地胡乱应了几句,顿感无趣的刘协才离席而去。
皇帝离席后,众人也不再停留,纷纷离席辞去。
刘辩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