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皇室家宴?”
刘辩心里咯噔一下,不免有些呼吸紊乱。
——苍天终于给自己一线机会了吗?
刘辩终是骗了夏语儿。若是十几天内,自己一直被囚禁于这阁楼之上,他几乎没有任何改变命运的可能!
——接触不到外人,除了士兵转送的一日两餐之外(注:此时古人尚一日两餐),也接触不到任何外界之物,自己还能变成麻雀飞走不成?
刘辩抬头望天,巳时的天空,终于掀开了一道缝隙,早春的阳光透过那道缝隙,洒落千道光芒,照在远处的永安宫顶,溅起数片耀眼的金光!
——去年九月初三,自己的母后何太后,就是倒在了那座宫殿里。死前看都没看自己这个亲生儿子一眼!
刘辩紧握双拳,手心冒出丝丝汗渍,眼眸深处,闪现一缕阴冷的杀意。
……
时间在刘辩思绪万千中,转眼而过。
午后未时,刘辩和唐姬略做打扮,就下了章台阁。
阁下已有一列军士和一辆马车在等待。
等唐姬进了马车,刘辩回过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夏语儿和秋月儿,开口吩咐道:“夏语儿无需跟来,秋月儿一人跟上即可。”
说罢,不理会目瞪口呆的夏语儿,刘辩翻身进了马车。
——四个侍女,春泥儿无故被杀,冬雪儿被董卓的弟弟董旻“借”走未还,余下两个侍女再经不起任何变故了,尤其是夏语儿。
马车在一队羽林郎的“保护”下,缓缓驶出永安离宫,经由东明门进入了北宫。
车驾内,刘辩脸色平静。
但唐姬却紧张地抓住刘辩放在腿上的手掌,轻声问:“殿下,今晚见到陛下……能求求他吗?”
刘辩嗤笑一声,毫无征兆地反手一巴掌掴在唐姬脸上,大声骂道:“你这个妒妇!还我春泥儿来!”
这一掌极重,唐姬脸上瞬间红肿起来。
被打了一掌的唐姬不可置信地看着刘辩,目眩欲滴道:“殿下……春泥儿……”
“闭嘴!”刘辩怒吼道,“莫要以为本王好欺瞒,分明是你妒忌春泥儿得了本王的欢心,找人除掉了她!然后嫁祸于他人,你这个蛇蝎妇人!”
说完刘辩又是一掌朝唐姬掴去。
唐姬愣愣地看着刘辩,也不做躲闪,显然被刘辩的操作搞懵了。
刘辩终是心软,这一掌力道只是轻轻拂过了唐姬的脸庞。但他的左手却狠狠拍在了自己脸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唐姬“啊”地发出了一声惊叫!心中终于有些明了,抚着刘辩的脸庞“嘤嘤”哭泣起来。
车帘晃动。
刘辩一把推倒唐姬,口中骂道:“莫要仗着你的家世欺负本王!本王再怎么落魄也是大汉王爵,汝若是再敢鼓噪,本王立即休了你!”
侧倒在一旁的唐姬闻言,哭的小声了些,刘辩又破口大骂了一通。
直到马车停下,车外有人通报到了章德殿外,刘辩才气呼呼地掀开车帘,下了车驾后,面色阴沉地背身而立。
唐姬整了整仪容,在秋月儿的搀扶下也下了车驾,一言不发地站在刘辩身旁。
“殿下、娘娘,请吧。”刘辨身边的卫士冷声说道。
刘辩和唐姬点了点头,随着卫士向着章德殿内走去。
“启禀陛下,弘农王殿下与唐王妃到了!”章德殿内,一个小黄门恭恭敬敬站在殿前,高声喊道。
“宣。”一个稚嫩的嗓音从高位传来。
刘辩诧异地看了一眼这个小黄门,整个宫内的宦官不是全部被袁绍屠戮一空了吗?这小黄门如何保全了性命?
但此事不宜多想。刘辩和唐姬并肩走进了殿内,躬身行礼。
“臣(臣妾)参见陛下。”二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刘协端坐在龙椅之上,惊喜道:“皇兄皇嫂免礼!”
说罢,刘协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跑向了刘辩,拉着刘辩的手,满脸兴奋之色。
刘辩看到刘协如此激动,原本阴郁的神色也稍微舒展了些许,勉强露出了一抹微笑,柔声道:“陛下。”
“皇兄!快坐下!咱们聊聊天!”刘协连忙拉着刘辩要去龙椅处坐下。
“谢陛下!”刘辩大惊道,“陛下请落座,礼不可废!”
刘协面上不由暗了暗,回身独自坐在了龙椅上。
——最是无情帝王家!
刘辩心知,莫看刘协现在依恋自己这个哥哥,但若是自己侥幸不死,过些年,这位皇弟不动手,他手下的保皇派也会千方百计地除掉自己。
——偌大的雒阳城根本没有自己的存身之处!
在小黄门的指引下,刘辩坐在了右手首位。坐在这个位置,刘辩心中一动。
自己只坐在了右首位,那左首位留给了谁?整个大汉朝有比自己爵位高的吗?
蓦然,刘辩想起了一个人。
——董卓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