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巴的爹是黄沙小镇里的头一号人物,他上头兄弟姐妹奇多,自己能够受到待见,全是因为和他爹年轻时的莽撞性子有几分相似。
“他说这个时节还往此处来的商队,一般在我们这儿地方就停了,哪里还有人敢冒着严寒往边关去,而且普通的商队都拖带着不少人,脚程没那么快的。”
“其实你们住的这间客栈也有我们家出钱,所以行事就会方便许多,我爹也就是派人偷偷去看了一下而已……谁知道还真被他老人家给猜中了。”
马车油布下面盖着的虎尊炮当时就将他家仆人吓得个心头哆嗦,而后人着急忙慌赶回家中,将此事禀告给老爷时他正好有听到。
叶天渐渐松开手,让他能够缓口气儿。
“所以你们家平日里没少干这勾当吧?也难怪那些人到这里就停了,合着是在这儿就被洗劫干净了。”
央巴伸手摸向后脑勺,人傻乐个不停。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毕竟路上打劫的人多了去了,多我们一家不多少,我们一家不少。”
“再说,我先前也说过我们是靠诚信做生意的,看着合适的东西虽直接把货物运走,银子还是有留的,也不算打劫吧。”
“反正他们不都是为了做生意吗,只要能有银子何必跑那么远,我们也是成全他们。”
叶天被他的逻辑折服,知道和人说不通其中的道理,便是不开口说了。
马车一溜烟儿全被牵出来后,众人即刻动身前往驼峰寨。
央巴许久未出远门,在前方策马狂奔,直把他们家仆人给吓了一大跳,生怕他们家少爷有所闪失。
牛高在马车里睡过一觉后也恢复了精气神,半靠在车门框上,唉声叹气个不停。
路旁黄沙漫漫,原先刮着的狂风也已散去,此时夕阳西下,风景煞是动人。
“天哥,你说那个娘们究竟是怎么做到人看着那么小,但年纪又那么大的……”
“还有那个该死的十三娘,我真当以为她是什么好人呢,没想到竟然是个拉皮条的!”
牛高嘴里嘟囔着,对于自己在则仁村里经历的一切,想起来时还是心有余悸。
他仔细和叶天说起半夜里的事情时,自己也记得有些迷糊。
只说自己夜里突然有闻见一股异香,恰逢当晚酒喝得有些多,小肚子一阵鼓胀,便是着急忙慌爬起身来。
在门外尿了个干净时,突然鬼使神差推门出去了,再后来的事情他就真不记得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那屋子里了,我被他们五花大绑架到炕上,头上竟然还搭着块盖头,当时可差点没将我吓死过去。”
“最主要的是我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能够上花轿呢!”
叶天昨个半夜里头痛欲裂,怎么也没料想到牛高竟然会被人掳了去。
眼下看着人又狂躁起来,直安慰着他:“咱们不和女人一般计较,不过临走时,哥也算给你出了口气。”
牛高眨巴着眼睛看他:“哥,你啥时候给我出气了?”
叶天笑而不语,随手丢去干粮,让他赶紧吃。
“人家姑娘可说你是个蜡枪头,不多吃点补回来,可不就丢脸了!”
与此同时的黄沙客栈后院突然火星四溅,等店小二察觉出不对时,柴房里堆着的稻草干柴早已燃的噼里啪啦。
马房中的马儿受惊后纷纷挣扎着四处逃窜,场面一时间混乱至极,赶来的掌柜和店小二等差点没被马踹死过去。
央巴说起驼峰寨,起码还有两日的路程要行,众人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天黄昏时看着些盼头了。
边关处突然出现的崇山峻岭让人想也想不明白,央巴指着远处一座状似驼峰的山头道:“我叔父他们家就是住在这个地方的。”
“他年轻时和我阿爸他们分家,自己单独出去过,多年来也有闯出个名堂,整个驼峰寨都算归他管,在当地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呢!”
“不过此处民风彪悍,往来间也有不少人想干阴勾当,能收拾的都被他们收拾了,就算是侥幸跑了的,日后也不敢前来,若不是我想和你们交朋友,过去不死也得脱层皮呢。”
他面上得意得很,打马扬鞭疾驰过去时,嘴里还发出悠长的哨声。
叶天看着夕阳下光彩璀璨的驼峰寨,依稀能够瞧见上边儿正有浓烟弥漫。
燕山也抬头望着驼峰山,感慨道:“我当年来的时候特意有避开,听说原先那条路被他们堵死,如今人只能往这里走。”
“看着还算风平浪静,应当也没什么大问题,咱们今日就在此处过夜吧。”
他开口说着没问题,叶天也将心给放下了。
驼峰寨位于半山腰上,众人没打算往那处去,驾着马车往山头下过时,却发现此处竟然自然而然的有形成一个小镇。
往来做生意的人不断,兜售卖的全都是自家所做的东西。
因着先前在黄沙小镇里的经历,叶天可不敢再掉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