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因着自己有逃兵身份,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过要去漠北。
此时突然听说这是沈三千的意思,心中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沈大哥为何想让我亲自过去?”
燕山絮絮道:“先前庄上师傅根据你所留下来的图纸有制作出新型武器,名字都没改,就叫什么虎尊炮来着。”
“东西如今正在城外某个地方好生放着,就差有人亲自将它们押去漠北了,大哥想了又想,觉得还是你最合适不过。”
“别说他调查过你的身份,这要和咱们聚贤会打交道的兄弟,哪个不是被查了个底朝天?这事儿你可别多心。”
闻言,叶天自然明白他们都知晓自己是从漠北回来,轻车熟路带着人前去自然是再好不过。
眼见着周围还有其他兄弟在,叶天说话时不免压低几分。
“那沈大哥可知道我是如何回来的?”
“人怎么可能连这些都不知晓,眼下可不就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只要跟着去了,日后必定能够扫清这方面顾虑。”
衙门那边早已知晓他的逃兵身份,不揭露出来,无非是因为官银和账本还没寻到。
如今平定王府亲兵大批包围灵州,来日必定会多生变故。
见他低下头去,面上一副沉思样子,燕山又说起虎尊炮的下落。
“大哥说了,让我们别催你,也别过多插言,反正你自个儿好生考虑着就行。”
“不过咱俩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作为兄弟我高低得说两句,逃兵身份可是烙印在身上怎么也不好洗刷,大哥在军营那边还有旧友,要是错过这次机会,日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行得通了。”
叶天点点头,瞬间明白沈三千的良苦用意。
人若是看中自己,日后必定会将他推到明面上去,可眼下却是多少不合乎时宜。
他抬头,亮晶晶的眸子盯着燕山。
“那些东西如今在哪呢?燕兄可否带我去看看。”
“你既是想去,那就去吧,庄上师傅做起东西来精巧的不得了,不过到底是你小子给的图纸,至于究竟成不成多少,还得让你过目才是。”
燕山面带笑意,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儿的伤势经过一夜细心照料后也有稳住,等着他醒过来时,外面天光大亮,所有人都在苦苦等着。
人到底是年纪小,被身上疼痛牵引到呲牙咧嘴,回想起关大夫如今下落不明,两行清泪顺着滑过面颊。
“都怪我……要不是我这张破嘴,师傅也不可能被他们留下。”
“他老人家待我恩重如山,就跟自己亲儿子似的,我却因为自己将他给连累了……师傅,三儿好想你呀!”
他在屋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屋外人听着也是纷纷神伤不已。
牛高几人蹲坐在树干旁,被凉风吹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天哥,关大夫不是还没死吗?怎么没人去告诉他一声。”
“这小子鬼哭狼嚎的,大白天听着都怪渗人。”
“要是再这么哭下去,待会儿说不定真会哭断气。”
叶天伸手在纸上画着兔儿山地形图,想着临走前得让吴怀翡他们加强防御。
“他小子这么烈性,听着风就是雨,还敢从山上跳下去,要是不让他长回记性,咱们可不就是白跟着受苦了?”
“有这胆子去死还不如赖活着,杀杀他的锐气才是。”
当三儿哭到两眼放空,已然再没泪水后。
吴怀翡这才看不过去,端着汤药进屋里去安抚人。
外面凉风阵阵袭来,叶天将画好的地形图收到一旁,打算和燕山等人在天黑前赶去暂放虎尊炮的青阳县。
他的目光掠过众人,最终落在周泠和寸奔身上。
两孩子各自穿着柳南雪改做的冬衣,除过小脸儿白生生显得格外秀气外,此时看上去已然和庄户人家的孩子没什么差别了。
“你俩过来。”
叶天招手。
周泠搂着寸奔,缓缓走到他跟前。
两人都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乖巧到跟小鹌鹑似的。
周泠对寸奔推了把:“叫爹。”
叶天顿住,面上表情渐渐变得僵硬。
寸奔极为安顺听话地叫着他:“叶阿爹。”
周围兄弟们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还有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正在起哄。
“哟,好一个叶阿爹,这小子叫的如此顺口,怕不是还有其他阿爹吧。”
“还是咱们天哥命好,什么累都没受,就捡着这么个大胖儿子。”
“你可别说,我相信那些那些累咱天哥还是愿意受的。”
众人哈哈大笑,叶天伸手抹了把脸,看着这俩拖油瓶,更觉得有些烦闷。
“周泠,咱们不过就是萍水相逢,你怎么非得跟着我走啊。”
“别说让他叫我一声爹,就算让他对我磕头,去祠堂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