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向林中看过去,那处一片风平浪静,似乎并未有什么东西。
叶天对牛高使了个眼色,后者即刻带着两个兄弟呈现三面埋伏,缓缓向其中逼近。
到了即将靠近林中时,他们一下子横扑过去,果真有逮着个瘦小的人出来。
此人长得面黄肌瘦,颧骨高高隆起,面相给人一种极为奸邪的感觉。
“天哥!没想到还真有个家伙躲在那儿呢!”
“啧啧,他刚刚都被吓得尿裤子了,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骚味儿,难闻死了!”
牛高嫌弃的不得了,伸手揪着那人的衣领就把他往外带。
此人黑色的衣裤下果真濡湿一片,此时被吓得浑身打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
刚被牛高丢在地上,立刻俯身磕头求饶。
“还请各位爷把我当个屁一样放了吧!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附近十里八村的人,叶天等人早就有见过。
就算他记不得,但牛高一干人本就是混迹市井街头的,又怎么可能不认识乡里人。
此时见着这么个家伙,一时间当真想不起来他究竟是哪里的。
燕山低头看过他两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此人将头磕得震天响。
“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刚刚不过就是路过而已,我在那里什么都没瞧见,绝对不会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出去的!”
闻言,众人噗嗤一笑。
“此时天色尚早,寻常百姓就算赶早集也不可能这么早,更何况前些日子上官道才出过事,如今大部分人都往小路上而去,你怎么偏偏往这里来?”
叶天高声质问着,总觉得此人有端倪。
对方支支吾吾,说自己还从城里探亲回来,尚且不知道外城有发生过什么事,谁知道突然遇上这事。
就在叶天想问更多时,突然瞥见此人脚上穿着厚底黑靴。
他瞬间反应过来,不由得冷哼一声。
“平头老百姓可穿不上这样好的靴子,像你脚上这样千层底的厚靴就只有衙门那帮人才舍得穿。”
官靴脚后特别有图案,此人一听,深知轻易逃不过,越发卖力磕起头来。
“小的不是刻意想隐瞒各位兄弟,只是情形所逼,实在是想苟活一条性命而已……”
“你们个个都是好汉,还请今日就将我给放了吧!”
一个衙门的人突然出现在此处,而且还是单枪匹马,着实会让人多想。
叶天突然发狠心,一把将人从地上揪起。
“快说,衙门的人昨晚上不都已经回城里去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面露惊恐神色,多次欲言又止。
“叶东家,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事情胡主簿哪能跟我们下头人讲呀。”
“不过你若是能放我一马,我还得劝劝各位赶紧逃吧,衙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见他只是说一些过场的漂亮话,牛高立刻拿着木矛走,上前抬手就要往他背上插去。
“天哥!这小子不肯说实话,既然如此,咱也别给他活头!”
“反正衙门那帮人如今和土匪勾结着,一点没把咱们老百姓放在眼里,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看着削到极为锋利的木矛即刻就要刺下,此人被吓得目瞪口,险些晕死过去。
“呵,看来是一个嘴比命硬的家伙。”
“地上那个人头瞧见了吧?你要是再不说,今儿下场就跟他一样!”
燕山扯着手中缰绳,反手就要向后腰摸去。
男子自然有将先前的打斗场面看在眼里,现在面色煞白,浑身抖似筛糠,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
“我说,我说!”
“衙门里兄弟认出你们那群人中有人曾经和江洋大盗为伍过,胡主簿想借此机会要挟九泉村众人,所以连夜上山通知土匪,让他们方便下来捉人。”
闻言,众人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燕山更是眉目紧锁,知道此行已然暴露。
“他为何不直接去衙门里派兵过来,而是派人上山通知兔儿山那帮人?”
“灵州城几道门外陆陆续续都有流民涌入,从战场上跑回来的逃兵也越来越多,衙门派人快镇压不住了,人手实在是有限。”
说罢,对方痛哭流涕到再次求他们放自己一条生路。
“我都将实情说出来了,今后也再没什么可能回衙门,还请各位好汉将我放了吧!”
叶天松开攥着他的手,其意思不言而喻。
“我们兄弟们做事可比你们衙门的人有信誉多了,赶紧滚!”
他对着人屁股后踢过一脚,直接将人放跑了。
燕山本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沉思片刻后,方才又开口。
“叶兄弟,如今我等行踪已然暴露,只怕接下来会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