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邯郸城。
却说这几日赵国出现了一位奇人,每日午时都会在这东市大街支起一座小摊说书。
这奇人说的故事更是新奇,时间长了倒是在邯郸城有了几分名望。
“诸位,今日我们讲个新的故事。”
说书摊上,殷正青衫儒袍,羽扇纶巾,周围乌央乌央的都是聚集过来听他说书的百姓。
昨天殷正刚说完了冠军侯封狼居胥的故事,今日便打算换个故事来讲讲。
“却说有一乱世,群雄割据,各国连年混战,而诸国之中最为强大的要数七个国家。”
“其中,七国之中又有一国最为强盛,大有吞并天下之意,而这一国君有一子嗣被送到他国作为质子,而我们今天故事的主角,便是这质子在异国他乡生下的孩子。”
“此子自小流落于敌国,颠沛流离,受尽委屈,只能与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每日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然而,谁也不知道,正是此子,天下气运诸加其身,在未来以弱冠之龄横扫八荒六合,一统天下,书同文,车同轨,统一货币度量衡,受后世万代敬仰,盖千古第一帝也!”
……
殷正的声音铿锵有力,语气时而沉重缓慢,时而高昂激动,引得在场听书的人都被他的话语所吸引,恍惚间他仿佛真的被哪位千古第一帝附身了。
而此时台下围观的人群之中,有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台上说书的殷正。
自从殷正说出这个故事开始,少年心中就好像有一团火焰被唤醒了。
尤其是殷正说出哪位千古第一帝的封号以及成就是,少年更是感觉这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嘿,小先生这话说得可太假了,一个质子在敌国落下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般成就来。”
“害,说书嘛,图的不就是个乐子嘛?你计较那么多真假干嘛?若是非要较真的话,那先生此前说的十七岁封狼居胥的冠军侯岂不是更假?”
“就我一个人觉得,小先生说的这故事背景和我们很像嘛?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连年征战,各国派质子到敌国求和更是常见。”
……
台下的百姓议论纷纷,台上的殷正也说的兴高采烈。
“却说那七国之中实力最为强悍的大国,终于是按捺不住再次悍然向着邻国发动了战争,那奇货可居的商人趁着混乱,贿赂了守卫准备将质子带回去。”
“质子本想将自己的妻儿一起带回去,可是对于商人来说,这一点显然是不划算的,多带上一人就多一份威胁。”
“更何况对于商人来说,他看重的只有质子的公子身份,至于他的妻儿并不重要,于是年仅两岁的政哥儿便被连同母亲一起丢弃在了敌国。”
……
听到这里的时候,台下的听众们都揪起了心,而最震撼的还是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因为殷正刚才所说的一切,居然和他的童年经历几乎一模一样。
“后来呢?”
“那大国主动攻打邻国,和邻国的君主肯定不会放过质子的孩子吧,我估计质子的妻儿都得被杀!”
“你刚才没听小先生说嘛?那政哥儿最后可是一统天下了,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一个方才几岁的孩子,是怎么可能逃过一国君主的追杀的?”
台下的听众议论纷纷,对于殷正故事中的政哥儿十分好奇,更有几分担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我下回分说!”
然而,在所有人期待的眼神中,殷正笑眯眯的打开折扇摇了两下,居然不说了。
“小先生,你这正说道关键处了,怎么可以停下来?”
“是啊,那政哥儿最后到底是如何逃脱一国追杀的?”
“质子回去之后还会记得自己的妻儿吗?”
台下听众们不干了,纷纷出言追问起来。
只是任由他们磨破了嘴皮子,殷正依旧是一个字也不肯继续透露。
“诸位,若是想知道故事后续的,明日同一时刻再来听吧,今日就到这里了。”
殷正双手抱拳拱了拱手,随即走下台径直穿过了人群离去。
就在殷正离开不久之后,一道小小的身影,也挤出了人群,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