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工人在铺设轨道,看架势,大约再有个十天半个月,就可以通电车了。
稍微看了一会儿,孟凡找上了摊主,装模作样地掏出钱包,从里面摸出一枚硬币,问道:“老板,你们这里收英镑吗?”
三分钱一碗云吞面。
用英镑支付……
摊主愣了一下,看着硬币背面上的尹丽莎白女王图像,苦笑道:
“先生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吃碗云吞,还用洋钱,咱是小本买卖,根本找不开啊。”
眼下这个时代,尹丽莎白女王还没出生呢,要真是英镑,也应该印她爷爷,乔治五世。
也就是国人有心睁眼看世界,却没有机会和能力去接触,否则,一眼就看穿这拙劣的骗术。
“唉,我刚从国外回来,还没有兑换银元。”孟凡善意的谎言随口就来,道:“这样吧,我看旁边有一个当铺,等把这个金块换了,再给你钱。”
拇指大小的金子从上衣内袋中摸出,以验证真实性。
常言道,财不外露。
这点金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孟凡一身本事傍身,倒也不怕叵测人盯上自己。
“瞧您说的,先生只管去。”
中年摊主压低声音,道:“街上那家当铺有蹊跷,秤不对,您要是信我,就去街角里拐,那有一家兼营当铺生意的布行……”
要不是看在他模样周正,满口流利正宗的国语,确实不像吃白食的人,摊主还真不一定放心其独自离开。
毕竟,小本买卖利薄,而眼下正值时局混乱,小老百姓日子一点也不好过。
谢过摊主,孟凡拖着行李箱,略过“正规”大当铺,转而走向小巷。
黄金这种东西价值摆在那里,银行每天也会更新兑换比例,店家有心做手脚都难,最多把歪心思放在秤上。
而孟凡的感知力,是摆设不成?
要是有人敢坑他,保管要出大血!
不过,摊主推荐的布行确实公道,直接讲明今日兑换比例,且不抽成,银行什么价收,他们也什么价。
乱世黄金。
道理一点不假。
很快,孟凡拎着一袋子钱走出巷子,这里面以前朝的龙洋为主,辅以各种五花八门的铜元。
毕竟,前朝刚被推翻,后世比较熟悉的袁大头,要在明年才会发行初代,而各省铸币厂受限于技术、资金,也只能在原来模板上改一改,发行铜元——
龙纹改成一根稻穗构成的嘉禾纹,刻上两面叉旗,并印有相关字样,面额五、十、二十、一百、二百不等。
此外还有小规模流通的银毫。
反正币值极其复杂,含银量也不同,孟凡嫌麻烦,索性要了成色最好,达到九十的前清龙洋。
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清虽然亡了,但眼下还有足以令人侧目的影响力,也怪不得师父会冒着生命危险替它们押送边疆王族僵尸。
孟凡一边感慨,一边走到摊主面前,拿出一枚刻着【五文】字样的铜币,没等放下豪言,示意摊主不要找了,对方便开口,语气无奈道:
“先生,您刚回来,可能有所不知,这……要是给新钱,得三十文,官府规定一分钱当十文。”
“您若不信,可以随便找人打听打听。”
十文铜元=一分钱。
一枚龙洋可以换一百二十枚十文铜元,吃一碗街边分量十足的新鲜云吞面,需要三枚十文铜元,换算成能够理解的购买力,也就是……
孟凡懒得去想。
穿越尹始,就吃了碗云吞面,换了一次比较可观的盘缠,结果还被复杂、烦人的币值搞得无比头疼。
“这样吧,我许久没有回国,人生地不熟,准备搭火车北上湘西,麻烦你陪同跑一趟车站,帮忙打点上下。”
说着,孟凡又摸出一枚锃亮发光的龙洋,道:“事情办妥以后,三枚银元,这是定钱。”
“……”
屈双喜从未见过如此大方之人,愣了一下,迟疑道:“您打算坐火车北上?这一路上可不太平。
前段时间,一位姓马的富商,手眼通天,搞了五张委任状,雇了一队人护送,去鹅城上任,结果,刚出城没三百里,就被麻匪给劫了。”
鹅城……
马邦德?汤师爷!
这真是个奇葩的大杂烩世界。
正感慨着,摊主屈双喜道出一个无奈的事实:“且不说湘西那地方有没有铁道,光是羊城外面的铁路,就断了不知道多少节,要么被毛贼挖去卖钱,要么被麻匪偷走铸砍刀……”
“马市在哪里?”
此行足有上千里,哪怕不计法力,使用遁地术,也得好长时间。
万一法力和体力耗尽遇到什么意外,那可没地方哭去。
反正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好几个月,索性练习一下骑术,往后说不定能用上。
而且,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