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力量是不可预测,不可依靠的。】
之前那个下定论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任何不可预测的力量都是难以考虑的,更难以作为“变量”进行推演——模拟器已经告诉过我们几千万次,一个变量必须在一定范围内浮动,才能以足够稳定概率发生效果。】
提问的那个声音似乎有些倔强:
【社会是人组成的社会,人的意志不该被忽略——
如同让亚楠市沦落到今天的那些意志不该被忽略,想要拯救亚楠市的那些意志同样也不该被忽略。
人是有主观意志的个体,理想主义者在任何时代都存在,从这个方面来看,超凡者和凡人并没有区别——大家都要在这个社会里生活,都想要这个社会变得更好。】
其他声音虽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幼稚,但依然耐心的等待着他把话说完,因为他所说在一定程度上是有道理的。
【和其他变量不同的是,人的意志无法作为变量,无法加入某种逻辑进行运算。
而人的意志又是影响社会的决定性因素——受人意志影响产生的行为改变和塑造着这个社会。
如果某个拥有自由意志的超凡者想要帮助人们,用自己的力量补完“游行成功”缺少的条件,游行就有可能会成功。】
短暂的片刻之后,其他人对这样的说法表示了悲观态度。
【这是典型的个人英雄主义观念,我感觉不行,在这样剧烈的社会事件面前,即便是超凡者的个人意志和手段,也很难影响全局。】
【是的,一切都因为人太多了……人越多,事情就会变得越复杂,个人的意志无法干涉群体的行为,即便你所说的超凡者能够帮助游行者们走到议院门口——我们假设这个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出现了——最终议院迫于压力出面和游行者们进行谈判,那些没读过书的工人也没办法从饱读诗书的学者们手中抽取利益。】
【再加上所谓“超凡者法律”——【不战之约】的存在,超凡者对俗世进行的干预原本就是“非法”的,是要受到监督和制裁的。
超凡者对俗世的干预因此通常难以获得成功,亚楠市之前已经有过例子。
即便真的有那么一个超凡者,想要通过超凡手段对这种程度的游行进行干预,也会很快就被超凡的执法者阻止——你们看那个有可能是炸掉了军队防线的超凡者,现在不是直接连人都没了吗。】
【这实在是太难了……】
忽然之间,聊天室里出现了警告的字样。
【大家等一等,这个人没有IP地址。】
大家一下子慌了,访问互联网的人怎么可能没有IP地址呢?
来到这个聊天室里的人用的都是海外代理,IP地址顶多追溯到帝国海外的服务器灯塔,但不可能没有IP地址的,除非……
除非,刚刚说话的这个人,是一只传说中的“电子幽灵”!
【那个没有IP地址的东西……突然消失了!】
大家翻找服务器运行代码,发现刚刚发言的“人”已经离开了聊天室,并且没有在服务器中留下任何可以追溯的痕迹。
……
……
[此时距离陈宴被处刑还有28小时]
傍晚7点,暴雪婆娑。
下城区某个转角楼一楼,这里原本是某个工厂承包的工人公寓,如今已经因工厂的破产而失去管束。
其中某个房间被三个稍微有点头脑的艾尔人占据,简单捯饬之后成为了一间酒吧——用糟糠和糙米酿酒、从不交税、不负责酒品质量、一旦售出概不退钱的那种。
昨天晚上罢工开始的时候,酒吧的三个老板兼酒保的艾尔人还处于宿醉状态,这间酒吧被游行的人群轻易洗劫。
在这样的坏天气,酒精甚至被一些野蛮的民族用来保命,这些民族大都来自北边,终年积雪之地,酒精是他们的命根。
在来到亚楠市后,这些民族每年因喝了勾兑工业酒精的假酒而死的人不计其数。
在小酒吧被洗劫之后,三个艾尔人老板骂着脏话加固了门和墙板,并从自己用铲子挖出的“地窖”里拿出一箱滂臭的存货——转角楼是没有负一层的,所以他们在挖掘的时候不小心挖断了下水管道,能够修补起来已经是万幸,这样的冬日让酒客们不再在乎装盛酒精的容器是否肮脏。
门被一个穿着破烂黑风衣,身材高大的鲁克人粗暴的撞开了,艾尔人老板们对这样粗鲁的行为并不奇怪,他们早已习惯了下城区人们的粗鲁,只要这人手里没枪——
在人影进入门中时,他们不约而同的下意识瞥视了一眼那人的手。
手里没枪。
不保证口袋里和腰间没有,但最起码没拿在手上,说明这人不是来找事的。
“来两便士朗姆酒。”
朗姆酒在这一片是稀罕货色,因为其本身是用甘蔗压出来的汤汁进行发酵和蒸馏而成,甘蔗在亚楠市可是个稀罕东西,小酒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