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眼睛怎么了?”
石像鬼自顾自的说着:
“其实我并不关心你的眼睛,谁还没个小秘密呢?比如你上铺的弗兰克,做着监狱里最脏最累的活儿——给监狱所有的卫生间做清洁,哦,该死的,光是说说,我都觉得恶心。”
“他只是为了打通一条逃向外面的出路,这可真他妈的不容易啊,你说是不是?”
陈宴问道:
“他要逃狱吗?”
石像鬼笑了:
“是的,可怜的弗兰克,他入狱是因为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妻子的情夫,而那情夫家里在上城区很有钱,打通了很多关系,硬是把弗兰克的刑期从三十年涨到了终生,哈!”
陈宴好奇极了。
石像鬼仿佛看到了他的好奇,絮絮叨叨的解释着:
“弗兰克已经在这鬼地方住了十年了,日复一日兢兢业业的干活,见了谁都低三下四,就是为了能早点出去。”
“可就在去年——这一定是因为外面有人要折磨他——在他因良好表现而减刑到了十五年的第九年,还有六年就能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一个囚犯莫名其妙死在了他面前。
而当狱警赶到的时候,他手里竟拿着染血的刀!”
“谁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甚至连弗兰克自己都不清楚!”
“啧啧啧,拿人命来栽赃嫁祸,真是特别狠的手段,即便是一般的黑帮,都没能力做出来。”
“关键在于,死的那个囚犯只是因盗窃入狱的,偷盗金额不大,判的时间也不长,只有两年的刑期。”
“大家都在想,杀了这种人,弗兰克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后来果然如此,弗兰克的刑期被延长到了无期,一辈子都要待在这个该死的地方。”
“也是从那时候起,弗兰克开始向外挖掘。
他在监狱最底层的某个卫生间里找到了一条通往排污管道的道路,可按照他了解到的情况,卫生间距离那条道路还有10多米的土培墙,最后的部分还隔着砖石和塑料板。
这意味着,他如果想要进入排污管道,不但要先挖出10米的土培,还要想办法打通混凝土浇筑的砖石,切割开塑料板才行。”
“真他妈难……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弗兰克依然决定要这么做了,嘿,他真是个狠人!”
陈宴并没有询问石像鬼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他的思维变得很跳脱:
“他出去之后干什么呢?”
石像鬼说道:
“他进来之前,原本身份也很光鲜,是亚楠市上城区某个公司理财产品的产品经理,但如果逃狱出去之后,肯定就不能重操旧业了,再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金融技术早就和现在不一样了,他落伍了。”
“我估计啊,他可能会去下城区,和那些新移民黑户一起过日子,找个黑作坊往里一扎,最起码能把生活费赚回来。”
“要不然就进烟熏湖,当海盗,嘿,可怜的弗兰克,你看他那大肚腩,就这体格,怕是进了烟熏湖就要被海盗喂鱼!”
陈宴继续问道:
“那个卫生间在什么地方?”
石像鬼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个地方在弗兰克心里藏得很深,你得撬开他的心脏才能知道。”
陈宴问道:
“你又是谁?”
石像鬼说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陈宴沉默片刻,又问:
“既然你是我,我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石像鬼回应道:
“我能看到人心底藏匿的东西,能知道人心里的想法——浅一些的可以,深一些的就不行了,弗兰克把卫生间的位置藏的很深,所以我看不到那卫生间在哪里。”
陈宴恍然道:
“原来如此。”
忽然之间,一个凶狠的声音骂骂咧咧的出现在克莱恩上铺:
“大晚上不睡觉逼逼什么呢!再他妈逼逼,看老子掐断你的舌头!”
陈宴眼神一晃,只见石像鬼正在克莱恩上铺直着身子看着他,满眼的红血丝代表了他的疲惫和被睡梦中吵醒的绝望。
而在克莱恩的铺上,哪还有什么石像鬼,始终是盖着被子呼呼大睡的克莱恩而已。
“再他妈自言自语你试试!”
石像鬼放下狠话,把头蒙进被子,片刻之间就再次传出了呼噜声。
陈宴躺在床上,终于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始终都是他在自言自语罢了。
‘我……竟然能够通过这种方式,知晓他人的秘密了。’
‘不需要进行接触,不需要产生通感的念头,不需要凝聚意志,就能够知晓他人的秘密,这样的能力是何等的强大……’
陈宴认为自己不该这么强大。
他由此联想到了自己的失控。
失控是一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