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房间里的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保尔金·沃克抱着妻子,一动不动坐在原地,直到一抹焦痕从妻子的后背开始扩散。
矿石碎片“引燃”了她。
焦痕过处,嗜血菌株失去活性,她如灰烬一般从他怀中坠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层细碎的粉末。
焦痕蔓延,沿着她的血扩散到他的血管之内,将刚才延伸出去的嗜血菌株燃烧殆尽。
“达丽雅啊……”
保尔金·沃克瘫坐在地,精神恍惚。
恍然间,他竟看到了妻子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满怀怨念的对他说:
‘保尔,你为什么不救我?!’
她脸上的怨愤几乎要让他崩溃了。
‘我本可以活!’
保尔金·沃克揉了揉眼睛,当再次睁开眼睛时,妻子从他眼前消失了,地面上的粉末也被从楼道刮进房间的寒风吹散开来。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关上门,回到沙发上,过度的哀伤和对妻子的愧疚让他头痛欲裂。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他终于在痛苦中昏迷了过去。
当一切安静下来之后,冰冷的房间之中,陈宴“眼睁睁”看着达丽雅“从”保尔金·沃克的脑袋里“钻了出来”。
她刚刚从他脑中钻出时,尚且还是人型,直到整个人完全离开他的脑袋,竟张嘴发出一声无声的痛苦尖啸声,整个人在眨眼的时间内迅速腐败枯萎,成为了丧尸猴子一般的模样。
她回到保尔金·沃克的肩头,满脸怨愤的用指甲撬开他的脑壳,舔舐着他的大脑。
昏迷中的保尔金·沃克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不知道在经历什么样的噩梦。
对保尔金·沃克的通感,到此为止。
……
视野回转,陈宴只感觉强烈的负面情绪涌上心头,那情绪里不仅包含着保尔金·沃克对妻子的愧疚,还包含着他内心产生的极端痛苦,以及对妻子深深的思念。
陈宴惊骇的发觉,在这种复杂情绪的影响下,自己竟然对“开枪打断怪物达丽雅的腿”这件事产生了强烈的后悔!
他的情感因灵能的通感而和保尔金·沃克的情感产生了同步!
陈宴不但感受到了保尔金过去的记忆,还感受到了他的内心,通感的能力让保尔金·沃克的一切情感对陈宴来说如同付诸己身——
保尔金·沃克的负面情绪几乎让陈宴窒息了!
陈宴满脸痛苦,使劲拍打自己的胸口,努力找回原本属于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从通感而来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当他再次镇定时,冷汗已经爬了满背。
陈宴在这一刻甚至对自己刚才的决定产生了一丝后悔。
‘如果我无法从保尔金·沃克的情感从超脱出来,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我……拥有了保尔金·沃克情感的我,还是我吗?’
‘即便我超脱了他的情感,如果无法摆脱那样强烈的歉疚,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再对达丽雅化身的怪物开枪了!’
陈宴深呼吸一口气,彻底镇定下来,用几句话把保尔金·沃克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杰克·巴尔多。
后者神色沉重:“可怜的保尔……他不该过上这样的生活。”
他紧接着愤怒道:“都怪那该死的春神密修会!”
陈宴拿枪指着地面上的怪物:
“这东西已经不是达丽雅了,而是保尔金内心对达丽雅的愧疚和自身的痛苦转化而成的怪物……
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为什么从保尔金脑袋里钻出来的怪物,会变成春神密修会传教士腐坏之后的样子呢?”
他自问自答:
“也许是因为死在保尔金身体里的那些菌株……那些菌株虽然死去,但依然影响到了他,让愧疚和痛苦有了转变为怪物的可能性。”
“也许是因为,达丽雅被污染的不只是身体,还有与她相关的一切——她的整个人生,包括存在于这世界上的过往,甚至她存在于他人脑海中的记忆,都被那嗜血的菌株所感染了……如果是这样,就太可怕了。”
陈宴看着杰克·巴尔多恐惧的表情,低声道:
“我不知道,杰克,这都是我瞎猜的,没有知识来解决问题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我感觉此刻的自己是如此蒙昧。”
陈宴低沉的声音在此停顿。
很快,陈宴已经恢复正常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能确定这东西产生的原理,但我知道,这东西必须死。”
杰克·巴尔多点头:“如果这怪物的死能解决一切,就好了。”
陈宴强行压下再次浮现在心头的“保尔金·沃克对达丽雅的愧疚感”,说道:“谁知道呢,如果保尔金·沃克内心始终对达丽雅存在着愧疚,那么,这怪物迟早还是会再次出现的。”
杰克·巴尔多头疼道:“可他做的没错!被嗜血菌株感染的达丽雅已经不是达丽雅了!他没必要为达丽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