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几乎褪色的笔迹写着一行行漂亮的帝国文:
《雪松年10月21日:
101号房的夫妻二人在早上发生了争吵,似乎是因为男人丢掉了工作,没办法给女人足够的生活费。
他们的孩子蜷缩在角落里,我本来以为他会很害怕,直到我看到了他的眼神——那是凶手的眼神。
真是可怕。
103号房的女孩这已经是第三次带男人回来,真是没看出来,她长得那么漂亮,竟然是一名转角女郎。
转角女郎这些年越来越多了,虽然帝国之前的历史上也不少……但都没有现在这么多,也没有现在这么明目张胆。
201号房的租客……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他到底是男是女?我虽然分辨不出来,但至少知道他现在是“他”。
他似乎是某个邪神的信徒,而那邪神必定是外来的神明,因为帝国本土并不存在把女人变成男人的力量。
203号房的租客和204号房的租客盯上了201号房的租客,他们商量着要对他下手。
这糟糕极了……真的是太糟糕了,他们看上了他的美色,可却不知道他远比他表现出的要强大得多。
他们要吃苦头了,只希望201号房的租客下手轻一些,不要把地板弄得太脏。》
陈宴看完这一张,着实惊到了:
“这是……原本在阁楼里住着的家伙,竟然在监视着楼里的其他人吗?!”
欧嘎米补充道:
“听这人的语气,似乎是原房东。”
原房东……三叔必定知道沃克街33号公寓的原房东是谁,但三叔现在销声匿迹,陈宴也根本不想去寻找他。
“这篇日志的开头标注有《雪松年》……年份有名字,那就是皇帝还有实权的年份……应该至少是二十年前了。”
他看着桌上覆满了灰尘的煤油灯:
“这灯怎么也不可能亮了二十年……其中必定有其他蹊跷,咱们再看。”
他迫不及待的拿起下一张纸,感觉有些紧张,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刺激:
《雪松年12月7日:
101号房的小男孩做了很血腥的事。
那并不是他想做的,他的身体被某种死灵占据了,死灵在他父母吵架的时候调动了他的情绪,让他失控。
警署的人来了,但搞不定,贾斯特斯警官已经老了,而他那乳臭未干的儿子还没从警官学校毕业,处理不了这么大的案子。
事情和我预料的差不多——来的是拜伦维斯的人,这集团里的人看到这样的凶杀案,就像是闻到了腐臭血腥味的秃鹫,妈的,真是一群混蛋。
由于101号房里发生的事,原本谈好要入住102号房的租客也被吓跑了,我又少了一笔收入。
103号房的女孩带了一位医生回来,我原以为她是为了治病,嗯……我猜错了。
104号房和105号房都空着,再这么下去,我要交不起地租了。》
陈宴看完这张纸上的内容,说道:
“只单单从纸上记录的内容而言,这个记录者的脑子还算正常。”
欧嘎米点了点头:
“普通小市民的样子。”
陈宴松了口气,他特别怕看到什么变态杀人狂的日记,这些天来各种各样的诡异事件原本就让他焦头烂额,如果自家公寓楼再发生过什么离奇的事……那可真是太痛苦了。
雪松年12月7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很多,这张纸的背面也写满了小字。
《201号房的租客着实出乎我的预料,他明明长得那么好看,那么柔弱,出手却那么利索,连血迹都没有留下——值得一提的是,他竟然是在警署在一楼调查的时候出手的。
这让我想起了亚裔的一句俚语:艺高人胆大。
更值得一提的是,201号房的租客就是一位亚裔,他大概二十岁的年纪,还在上学,似乎还是高街米斯卡塔尼克大学的学术类专业。
真是人才啊,未来可期。》
《203和204号房的租客挂掉了,但我并不需要报警,一来因为201号房的租客已经把他们处理的无影无踪,二来因为他们本就是没有身份的歌利亚黑户。
现在,我需要为这两间房寻找新的租客,这过程并不会很艰难,因为这两年的黑户比前些年多了很多,即便帝国没有开放海关,也有人冒死从其他边境进入帝国——
甚至是通过烟熏湖下的溶洞!
真是诡异,那溶洞不是在前几年塌了吗?之后又被人疏通了?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无论如何,只要一想到房租,我就有了动力。》
《让我颇感压力的是305号房的租客。》
305号房……就是现在陈宴的卧室。
《305号房来了一位新租客。》
《他叫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