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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广安县衙。
“啪!”地一声,关泓将茶杯砸在了地上,怒骂道:“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连和会费都收不到,本官要你们何用?”
广安县商会前几位的主事人都来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站在厅堂里,大气也不敢出。
关会长到底是关泓的表弟,他打量了一眼关泓的神色,试探着开口:“表兄,这会费没有收齐,确实是我们办事不力……可这也不能全怪我们,谁知道那些个商户,这一次居然这般硬气,主街周边的所有铺子,没有一个愿意交会费的……”
关泓一听,脸色更差了,道:“你们不是已经杀鸡儆猴了吗?难不成他们都无动于衷!?”
关会长面露难色,道:“那杜家书肆的老板,最是胆小怕事,如今他受了伤,铺子里的书又被毁了,按理说,正是需要商会出面帮忙的时候,可奇怪的是……那姓杜的至今都未找上门来……”
就在这时,商会另外一人道:“我听说,昨日有不少商户的东家,结伴去探望了姓杜的……他们会不会是商量好的,故意不缴会费,想给咱们商会一个下马威?”
此言一出,关泓顿时变了脸色。
“我广安县官府建立的商会,岂能被民间商户拿捏!?”关泓怒得一拍桌子,道:“都有哪些人去了?”
那人回忆了一瞬,道:“好像有苏家公子、如意茶楼的胡老板等……”
关泓怒发冲冠,从牙缝里挤出话来:“看来他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在我广安县做生意,赚得满满登登,居然不肯分一点给官府?真是想得美!”
关会长一见关泓发怒了,连忙悻悻道:“表兄说得是!那表兄的意思?”
关泓冷冷瞥了关会长一眼,道:“你可记得,商会的职责是什么?”
关会长一愣,怯怯答道:“第一条,是、是守护商户安全……”
关泓哼了一声,道:“既然他们不愿缴纳会费,不把商会放在眼里,那便让他们尝一尝,没有商会保护的滋味!”
关会长面色一凛,忙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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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安县主街之上,最大的铺子——苏氏瓷器坊,彻底关门了。
不少百姓路过门口,都忍不住有些惋惜。
但这条街上的商户们,却时不时盯着那苏氏瓷器坊,仿佛都想知道,苏文扬到底会不会真的去孟县做生意。
毕竟,孟县实在太穷了。
这一批人里,最先动摇的,是胡老板。
他日日都在茶馆里守着,听说书先生阮梓义讲了多轮孟县的故事。
说来也奇怪,百姓们似乎都爱听一个地方从穷变富,仿佛只要那个地方变得富庶了,自己也能跟着沾光。
胡老板手里滚着玉球,徐徐走到了铁器铺。
铁器铺的肖老板,正坐在柜台后面算账,见他过来,便起身来迎。
“肖老板这是在忙什么?”
肖老板合上账本,陪胡老板坐了下来,道:“我在算,若是真的去孟县,到底能不能赚到银子。”
胡老板一听,连忙伸长了脖子问:“如何,能赚到银子吗?”
肖老板道:“我算了算,若是到了孟县,生意比现在少一半,但是利润恐怕与现在差不多。”
胡老板有些奇怪:“这是为何?”
肖老板以袖掩唇,低声道:“孟县用人,便宜。”
一句话,便让胡老板明白过来。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那苏家要将生意挪去孟县,果然是有道理的!
胡老板低声问道:“如何,你打算去吗?”
肖老板思索了一会儿,道:“我也还没有想好……听闻孟县民风淳朴,知县也十分清廉,再加上很快通桥了,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人窸窸窣窣地议论着,丝毫没有发现,门口有小乞丐竖起耳朵在听。
小乞丐听完了两人的消息,便急匆匆地赶到了苏氏瓷器坊的后面,五个铜钱,便将这消息卖给了邢掌柜。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苏玉音和苏文扬便知道了这事。
苏玉音玩着手中的青花瓷杯,笑道:“看来,大家都已经动心了。”
苏文扬听了这消息,心情也不错,悠悠道:“是啊,他们被广安知县压榨已久,与其日日憋屈,还不如换个地方,就算少赚些,至少能得个心安。”
苏玉音却不乐意了,她瞥了苏文扬一眼,道:“谁说到了孟县,就一定会少赚些?自己没本事就算了,还好意思怪地方不行?”
苏文扬笑道:“苏玉音,孟县本来就穷,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在那里做生意,不亏本都不错了。”
苏玉音反驳道:“无论在哪儿做生意,都有优劣,例如江州,虽然人人都有银子,可竞争激烈;广安本来环境尚可,但知县又是个贪财的;我们孟县虽然不富裕,但百姓大多勤劳肯干,县衙清廉,以百姓为先。我们身为生意人,本来就该因地制宜,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