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道:“这关家也太黑了!上次见面,我便给了一千两,这才几天啊,居然好意思开口,找我们要入商会的会费!还一口气要三万两!”
罗运达颇为不悦,道:“妹妹,这广安知县夫妇如此黑心,我们非得去广安么?”
罗氏一听,反问道:“兄长以为,我们罗家还能去哪里?”
罗运达面色微滞。
罗家自从和苏家切断关联之后,生意一落千丈。
生意场上的人,最会见风使舵,他们一见苏家不再照拂罗家,既不肯优先供给原料,也不再允罗家赊账,各方面收紧之下,罗家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难过。
偏偏罗运达又妻妾成群,后院的女人孩子们都大手大脚惯了,这才熬了不到两个月,便开始叫苦不迭,日日闹得鸡犬不宁,害得他长了一堆白头发。
罗氏见罗运达不说话了,便道:“兄长莫急!如今虽然罗家有难,但我好歹还在苏家!只要迈过这个坎儿,以兄长之能,咱们罗家一定能东山再起!”
罗运达深深叹了口气,道:“那也得先凑齐这三万两再说……”
说罢,他看向罗氏,道:“妹妹,如今我家中的情况,你也知道……若罗家要重振门楣,还得靠你了!”
罗氏一听,不高兴地开口:“我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银子啊!兄长又不是不知道,我嫁的那个窝囊废,每月只能向他爹领到那么一点点月例,就连我多买点儿东西,都要被他念叨。”
罗运达眸色微眯,看向罗氏,道:“妹妹不是在江州城郊,还有一块地么?”
罗氏面色微变,道:“兄长,那可是苏槐给我傍身用的!”
罗运达笑得冷漠,道:“若罗家能再起势,一块地算得了什么?就是十块,兄长也愿意给你买!可若是娘家没了,你守着一块地,又有什么用!?”
罗氏神色动了动,沉声道:“罢了……我再想想吧……”
待罗运达走后,苏玉娇才从内室走了出来。
罗氏虽然和罗运达走得近,但苏玉娇却并不大喜欢这个舅父。
苏玉娇问:“娘,您真的要把江州城郊那块地卖了?”
罗氏看了她一眼,道:“这是我和你舅父的事,小姑娘家别掺和!”
苏玉娇撇撇嘴,道:“每次舅父一来,不是要这,就是要那,罗家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罗氏轻瞪她一眼,道:“你怎么能这么说罗家,罗家也是你的另外一个家!万一……”
“万一祖父和祖母将我们扫地出门,还有罗家会照料我们……娘,这话您说了无数次了,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苏玉娇有些不耐,道:“可是,舅父自己都有一大家子人要养,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哪里有空管我们的死活?”
罗氏不悦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我是你舅父的亲妹妹,他怎么可能不管我?再说了,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不也还在么?”
平日里是个极其精明之人,但只要一摊上娘家的事,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娘家要什么,她便给什么。
苏玉娇轻哼:“外祖父和外祖母在又如何?他们何时关心过我?还不如我祖父和祖母呢!至少逢年过节,红包不会少……”
罗氏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训斥苏玉娇,苏玉娇便自顾自地跑了出去。
罗氏看着女儿的背影,有些无奈。
片刻之后,她唤来贴身丫鬟,道:“去将我的地契找来。”
丫鬟应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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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县,锦绣阁。
锦绣阁自开张那日起,铺子里就没有空下来过。
孟县的女子,大多没有穿过很好的衣服,而苏家绣坊的出品一向不错,这价格虽然比她们平日自己做的要略高一些,但胜在款式新颖美观,舒适度又很高,所以,锦绣阁的名气,一下便在百姓之中传开了。
绣娘们在开张的第一日,便拿到了丰厚的酬劳,所以无论何时,接待客人都是体贴周到,笑脸迎人,就算买衣裳送珠花的活动结束了,客人们依旧热情不减,只要路过锦绣阁,都要进来逛逛。
与锦绣阁比起来,同一天开张的钱氏珍宝行,就惨淡多了。
五六个活计、丫鬟,都百无聊赖地站在柜台面前,人加起来,比半日里接待的客人还多!
钱蔚儿今日也没心思打扮了,头上只插了根简单的珠钗,草草将头发盘起,便来了铺子里看账本。
钱蔚儿看完了钱氏珍宝行买铺子、装潢用的银子流水,眉头都打了个结。
“花了这么多银子,要多久才能赚回来啊!”
钱蔚儿一声感叹,负责管账的邱先生,立即拨起了算盘。
邱先生道:“回小姐,若不算人工成本,我们大约要八十年能收回买铺子的成本,若要算上工钱,只怕……”
钱蔚儿瞪他一眼。
邱先生立即将后半截话咽了下去。
钱蔚儿目光一扫对面,锦绣阁的门口,居然人多到排起了队!而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