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梁雨嫣实在可爱,太过讨人喜欢,他终究没忍住喜欢上了她。
但就如同《山海》里的男主杀了自己挚爱的妻子一样,岑千山再喜欢梁雨嫣,也敌不过他对自己作品的喜爱。
他希望《山海》拍摄出来的成品是完美的,可梁雨嫣破坏了这种完美。
他或许曾劝过梁雨嫣放弃拍摄,可梁雨嫣不同意。
最终他只得杀了她。
真相会是这样么?
对贺真大致讲了自己的看法,时踪道:“大致先这么推测吧。我也不确定。主要是我无法确定我现在脑子里的记忆都是真实的。也许我记忆里的岑千山,和实际情况有出入呢?
“但如果事实就是如此,我倾向于认为我的推测接近真相。
“岑千山有自己追求的理想。创作出完美的《山海》电影,那就是他追求的大道。
“对于他来说,梁雨嫣只是他迈向大道时,路边那转移他注意力,试图勾引他误入歧途的野花。
“野花很美,岑千山也曾对她短暂地动了心,但他最终选择不再留恋野花,而是将之扼杀。
“最终,他从歧途转回了他认为的正道,达成了他的目标,实现了他的理想。”
“那么你呢?”
待时踪讲述完毕,出乎意料地,他听到贺真问了这么一句话。
两人半边肩膀皆抵着门,在光影的暗处四目相对,彼此都无法看清对方的眼神。
“我什么?”
半晌,时踪这么反问。
贺真问:“你有什么理想吗?你最想得到的东西是什么?你也会为了得到心中所求,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吗?”
时踪倒也思忖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贺真的问题。
“在我看来,所有的东西都是有逻辑可循的。
“如果一个姑娘从小缺少父爱,那她以后也许会更希望找一个比自己年纪大的、能照顾自己的男人;一个人童年过得贫困、天天被人讨债,那么他可能会变得爱财,他的理想是赚大钱。
“一个在城市两点一线工作格外忙碌的人,会渴望闲暇生活,甚至希望回到乡间;大部分情况下监狱里的犯人最渴望的是自由……”
顿了顿,时踪再道:“可我没有过去。我不记得从前,也就无法从前尘往事的‘因’里,找到我想追寻的‘果’。
“所以,暂时来讲,我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如果非要说有,那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无非是活下去。我要在这场游戏里活下去,得到尽可能多的积分,然后找回自己的从前。
“也许到时候我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贺真的表情有些凝重,还有些讳莫如深。
他这副老成的派头,早就超出了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应该有的样子。
于是时踪更凑近了他几分,近距离注视起他的眼睛。
两个人的鼻子都几乎快碰上了。
可谁都没有回避对方的注视。
良久,时踪轻声问贺真:“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你对我感到好奇?
“那么你呢?你最想追寻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