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把药放在书桌上,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虽然他在严时律面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但用这双破了皮的膝盖爬四楼,说实话,还是有点儿疼。
白念坐在椅子上检查膝盖,似乎有些渗血了。
他抬手隔着纱布碰了一下,被疼得“啊”了一声,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你受伤了?”洗手间的门突然打开,顾清辞高挑的身影走了出来。
他穿着紧身的芭蕾裤,微长的卷发绑成了一个小揪揪,似乎打算去舞蹈室练舞。
白念条件反射地缩回双腿,顾清辞却更快,率先一步握住了他脚踝。
“怎么回事?”男生半蹲在他面前,清澈的眼中写满了担忧。
见敷衍不了,白念只得硬着头皮交代:“没什么,跑步时摔了一跤而已。”
“是不是很疼?”
顾清辞抬手,似乎想触碰白念受伤的膝盖,但又怕弄疼了他。犹豫片刻,那双纤瘦如玉的指间落到了白念大腿上,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我刚才在洗手间都听到你的叫声了。”
“我就是比较怕疼,其实不严重的,”对方这么担心,白念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医生说养几天就好了。”
顾清辞依旧不太放心:“不能沾水吧?”
“嗯,”白念点点头,又说,“医生说说最好也别剧烈运动。”
“那你洗澡怎么办?”
“额……”白念还没想过这个问题,顿了顿,他这才说,“用保鲜膜包起来?”
他看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顾清辞却摇头:“保鲜膜包起来也会进水。”
白念犹豫片刻,咬牙道:“那我今晚先不洗了。”
虽然脏是脏了点儿,但他可不想一个小伤拖好几天。
“可你刚跑步回来,身上还有汗,不洗严时律会不高兴吧?”顾清辞有些为难,“严时律洁癖那么重,你又在他对床,如果他闻到了味道,他会不会生气啊?”
“那……”白念也被说得纠结了。
“这样吧,”顾清辞想了想,建议道,“今天先别洗澡了,用热水擦一擦。”
白念也觉得不错,于是点头:“那就这样吧。”
顾清辞起身往浴室走去:“我帮你打热水。”
白念不好意思,也跟着站了起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是伤患,受伤了就该好好歇着。”顾清辞很快就端了盆热水出来,他试过水温后,很自然地对白念说,“好了,衣服脱了吧。”
“啊……?”白念霎时愣住。
“我帮你啊,”顾清辞一脸坦然,“你受伤了不方便动,而且你后背也擦不到,我动手更方便。”
白念哪儿能让他动手,连忙摇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后背也能擦到的。”
顾清辞握着毛巾,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你是不是和我客气呢?”
白念愣住:“我没有啊。”
顾清辞:“可我们不是朋友吗?”
白念:“是朋友,可是……”
“朋友不就该互帮互助吗?”顾清辞抬头看他,神情很认真,“如果有天我受伤了,我也希望有个朋友能这样照顾我。”
白念:“我可以啊。”
顾清辞:“可你现在不让我帮忙,以后我怎么能够心安理得请你帮助?”
“这……”
白念无法反驳。
虽然他觉得有哪里不对,但顾清辞有理有据,条理清晰,他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那、那麻烦你了,”白念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晚上我请你吃完饭吧。”
顾清辞笑弯了眼:“好呀。”
白念坐在椅子上,有些拘谨地脱掉衣服,然后转身侧对顾清辞。
秋日午后,暖澄澄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他皮肤上,白皙的,细腻的,带着羊脂玉般的温润,却也不安地颤动着。
热毛巾敷上去,白念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烫?”顾清辞开口。
“没有,”白念摇头,声音有些紧绷,“就是不太习惯。”
顾清辞有些意外:“之前没人给你搓过背吗?”
“没有,”白念摇头,“我虽然是北方人,但是在初中就搬到了南方生活,基本没怎么去澡堂。”
“这样,”顾清辞点点头,“其实我也没去过澡堂,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去试试。”
白念才不想去澡堂,他见到陌生人都尴尬,要是再让他在一堆陌生人面前脱.光.光,他宁愿直接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