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嘚啵嘚啵的公孙敬声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吓得跳起来,转过身瞪他:“想吓死我?”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没少这么干。”
卫伉点头。
公孙敬声想吼他,低头一看小表弟丁点大,能吼晕他,“伉儿,见过吗你就点头?”
卫伉乖乖摇头。
公孙敬声好气又好笑。阿奴抱起他忍着笑说:“怎么这么好玩儿啊。什么都不懂也敢应和。不怕表兄打你?”看向公孙敬声,“要我回到长安亲自查吗?”
公孙敬声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我姨母乃当今皇后,我二舅乃大将军,谁敢欺负我啊?讨好我我都不想理。我是说霍光。太学那些人最会欺软怕硬。他们不敢打冠军侯弟弟,不等于不敢拐弯抹角嘲讽他。”说到此摇了摇头,“跟你说也不懂,你又没去过太学。”
霍光顿时想离他远点,他怎么这么会找打啊。
阿奴气笑了:“我是连太学都没去过。然而我小时候有上大夫亲自教,还有魏其侯前宰相指点。教你的那些太学博士都做过什么?”
公孙敬声噎得无言以对。
霍光想笑,但他知道此时忍不住也得忍:“敬声,北边那些地也是大公子的吗?”
有了台阶公孙敬声就下,白了一眼阿奴,拉着霍光:“我们去看看北面种的什么。”
卫伉伸出小手指北,满眼希冀地看着阿奴。
阿奴抱着卫伉跟上去。公孙敬声嫌弃:“你们来做什么?”
他的嫌弃不甚明显,卫伉没看出来,奶里奶气认真回答:“玩啊。”
公孙敬声又噎得有口难言。
“……谁问你了。”公孙敬声瞪他一眼。
卫伉抱住阿奴的脖子,不明所以,他说错了吗。
阿奴摇头:“不必理他。我们自己玩儿。”
黄豆产量过低,收割的时候还得看天,曹女等人不希望粮食泡水里,宁愿辛苦一些全种了玉米和红薯。
霍光看到玉米和红薯想起一个传闻,最先种这两样的人是卫长君。以前他不知道长安有他家亲戚,卫长君离生于平阳的霍光太遥远,年幼的他又对庄稼也不感兴趣,以至于听过就抛之脑后。
如今霍光忍不住问出口。公孙敬声不认为还有隐瞒的必要,想也没想就说:“不止。还有棉花和土豆。”
“哪儿呢?”霍光奇怪怎么没见着其他庄稼。
公孙敬声:“天冷搬去茂陵你就能见到了。”
霍光还想问什么,注意到阿奴往这边看,他把话咽回去,来日方长,何必叫他人觉着他不稳重啊。
得亏阿奴不会读心术,不然一定不介意提醒他,少年,你才十二,不是二十!
阿奴问卫伉:“这儿蚊虫多,没什么好玩的,找你父亲去?”
卫伉乖乖点头。
阿奴叫公孙敬声看一下玉米粒。霍光没下过地,一点不懂,小声问:“叶子还这么绿,还用看吗?”
公孙敬声掰开一点玉米外衣,玉米粒饱满,他掐一下,流出许多玉米汁水:“没吃过蒸熟的嫩玉米吗?”
霍光吃过,还喝过剥下来的玉米粒煮的粥,但他没近距离看过长在玉米秸秆上的嫩玉米。:“午饭吃蒸玉米吗?”
“阿奴叫我看看就是想掰几个蒸着吃。你去把昨日摘桃子的箩筐拿来。”
卫伉个小人儿大声说:“我去。”
阿奴:“你还没有箩筐高,怎么拿?”
小孩被问住了。
阿奴抱着他往南去:“我们去门口等着。”
小孩当真在大门边一动不动。
卫青看着奇怪:“伉儿在这儿做什么?”
小孩大声说:“等表兄。”
卫青越发不懂。阿奴无奈地笑着解释:“等敬声摘玉米。”
在门外空地上剥楮树皮的八阳里村民恍然道:“玉米可以吃了。”
阿奴点头:“你家今年也种了?”
“年年都种。虽然玉米一个个种下去的时候麻烦,砍玉米秸的时候也麻烦,可产量高。”村民突然一顿,朝卫长君方向看去,“不过也不如早几年多。我们正想问问大公子什么原因。”
村里人嗓门大,她自认为声音不高,卫长君听得一清二楚:“种之前一粒一粒种子过一遍,亩产就上去了。也许犁的不够深,或粪肥不够。”
村民认为粪肥不够:“粪肥不够那就没办法了。家里只有那么多牲口。总不能天天什么也不干,蹲茅坑里拉。”
老里正瞪她:“说的这叫什么话。还当在你家呢?”
村民心想她说什么了。眼角余光瞥到卫青别过脸不忍直视,陡然想起他乃大将军。那妇人赶忙道歉:“叫您见笑了。”
卫长君叫卫青进屋歇着去。
霍去病坐在桑树上:“二舅,不想回屋到上面来也行。”
卫青瞪他:“几岁了?下来!”
卫伉一直没发现树上有个人。抬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