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车上很是兴奋的小公孙敬声“嗷”一嗓子,嚎啕大哭。
马车陡然停下,刘彻吓一跳,“他哭什么?”
“敬声怎么了?”卫孺急急地问。
小孩伸出双手朝卫长君:“大舅舅,我不走,我不能走,大舅舅……”
抱住他的卫孺双手僵一下,脸色不好。卫长君愣了愣,哭笑不得,“你母亲走了,你不走留在这儿做什么?”
“和舅舅玩儿……”小孩带着哭腔继续嗷嗷。
卫长君觉着他该感到欣慰,但只觉着可笑,这就是他大妹说的,小孩子不懂事得慢慢改。这么小的孩子宛如一张白纸,还不是当长辈的画成什么样是什么样。
“可是你祖母祖父想你了。不想父亲吗?”
小孩停止哭泣,揉揉眼泪,讷讷道:“叫他们来?”
“不行。他们得赚钱给你买好吃的。”
小孩摇了摇头:“不要好吃的。”
二公主拽拽霍去病的小手:“他是谁呀?”
霍去病下意识说:“敬声表弟啊。”
小小的公主摇了摇她的公主头:“他不是!”
刘彻又想笑:“长君,怎么回事?”
要说这事,霍去病觉着他功不可没:“陛下,我告诉你。大舅,快叫他回去。”
卫长君走到车跟前:“你不回去也不行。天凉了,这里没有衣裳,生病了得喝苦苦的药。你长大了,再不回去脚上的鞋就小了。回去等新衣裳做好就能见到舅舅。”
“我和大舅舅玩儿。”小孩固执地说。
卫长君:“可是我没空跟你玩。”指着南边的地,“过几天我得干活。你连剑都抱不动,怎么帮我干活?只能回去好好吃饭,早日长高。如果不回去,我们都下地干活,谁给你做饭?你自个吗?”
小孩被问懵了,很是不解地问:“干活?”
“粮食没了得从地里挖。以前你家吃的粮食就是我叫牛固送的。忘了吗?”
三岁小儿哪记得,摇了摇小脑袋。
“回去吧。”卫长君给他擦擦眼泪,“舅舅干完活,给你做把弓箭,下次见着你给你。”看到小孩睁大眼睛,“你拿得动的。”
小孩很羡慕表兄的弓箭,可惜他拿不住。听到这,他连连点头,钻进车里大声喊:“快走!”
刘彻震惊,两位公主目瞪口呆。随后父女三人相视一眼,一致认为那不是公孙敬声,否则哪这么容易打发。
霍去病捂着小嘴偷笑。
刘彻揪住他头上的小揪揪:“从实招来!”
霍去病摇了摇头。刘彻瞪他。霍去病放下手:“得从头说起啊。可头不好说。”
“为何?”
霍去病先看一下大舅,见他神色如此,像是早已忘了:“小混蛋一下车,见着大舅就给大舅一巴掌,还是朝脸打的。”
父女三人呼吸骤停,然后不约而同地转向卫长君,判断这句话真伪。
韩嫣认为此事由旁观者说出来更令人信服,他大概从头说一遍。其实也就头七天的事。七天后小公孙敬声就不敢闹了。至少当着卫长君的面由熊孩子变成乖娃娃。
然而韩嫣越是说的客观,刘彻越气,他恨不得供起来的人,被个小混蛋打一巴掌,“公孙贺怎么养的孩子?”
卫长公主使劲点头:“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他。”
二公主附和:“打断他的手!”
“咳!”刘彻被口水呛着,赶忙蹲下说:“打断手就过了。可以给他个小小教训。”
二公主连连点头:“打烂他的脸!”
刘彻很想附和,一想女儿年幼,由着她以后长大了保不齐又是一个刘陵:“打一巴掌就成了。毕竟你大舅打过他了。”
二公主想起什么,朝卫长君跑去,仰头问:“大舅,疼吗?”
卫长君蹲下抱起她:“当时懵了忘了疼。等我回过神就把他按到腿上打了一顿。打的他嗷嗷哭,我就不疼了。”
小公主摸摸他的脸:“阿母不许我打。下次,我要,我要把他抓去宣室打。不叫阿母看见。”
刘彻赶忙说:“朕的宣室不是你的刑场。”
“刑场什么呀?”二公主不懂。
刘彻给卫长君使眼色,赶紧劝劝。
卫长君:“如今的敬声已经不是以前的敬声。你也看到了。不论小孩,还是舅舅这么大的,都会犯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