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霍去病胆子大,好奇地问:“陛下,谁惹你生气了啊?”
刘彻往四周看一下,东方朔机灵的带孟粮以及禁卫们进院歇息。
眨眼间,院外除了卫长君、韩嫣和窦婴以及四个小的,只剩刘彻和主父偃。主父偃这两年也摸清了刘彻的脾气,只能顺着他。普天之下,直言规谏还不惹其生厌的唯有卫长君。主父偃给卫长君个眼色,就去院里果树下找东方朔等人。
茶几上有两壶水,一壶滚烫一壶温水。卫长君给他倒杯温水,刘彻再次一饮而尽。卫长君又倒半杯,曹女拿着刀和西瓜出来。卫长君把西瓜切成小块,刘彻吃一口甜到心里,头疼好了许多。
小霍去病歪着脑袋打量他,“陛下什么事这么生气?都不想说话了。”
“还能有什么事。”刘彻放下西瓜皮就大骂,骂的口干舌燥,喝点水,吃点西瓜准备继续骂,意识到不对,没人劝他。刘彻问卫长君,“你早料到了?”
卫长君:“想听真话?”
“废话!”刘彻冷声道。
卫长君想想该怎么糊弄过去,“匈奴于一些大汉子民而言好比猛虎。王恢认为人多势众能抓出猛虎,可当他看到匈奴万马奔腾,仿佛虎口大张,与其怪他‘首谋不进’,不如说他被匈奴吓忘了。这种情况我料到了,没想到那个主将是王恢。王恢乃大行令,主管大汉属国的事,对非汉人最为了解,又强烈主战,他最该拼死一战才是。”
刘彻摇头:“不用拼死。王恢遇到的是匈奴辎重。他要出兵,就算抓不到匈奴也能叫匈奴脱一层皮。可——”说起来又头疼,“此次出征公孙贺也去了。他放跑匈奴朕都不气。他对匈奴的态度是,朕要战就战,朕想和就和。而王恢他一向主战,朝中诸人就数他声音最大。结果他竟,竟这样对朕!”
小霍去病过来,“陛下不气,不气,等我长大,我帮你!”
卫长君眉心一跳,转向小崽子,小崽子很是认真地使劲点一下头。刘彻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把他抱入怀中,“朕记住了。”
“还有我。”小阿奴跑过去。
刘彻伸手搂过他,很是欣慰:“你俩都是好孩子。”
小霍去病得意的抬起下巴,然后看一下韩嫣,接着转向他大舅。卫长君没让他失望,夸赞道:“去病有志气。可打匈奴不止得骑术精湛,还得懂排兵布阵。”
“你教我啊。”小霍去病脱口而出。
刘彻:“朕教你!”
小不点猛然转向他,双眼亮亮地问:“什么时候?”
刘彻被问住了。
小霍去病起开,“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个——”
“去病,不得无礼!”卫青拿着冰凉冰凉的擦脸巾出来给刘彻,“陛下擦擦汗。”
刘彻:“叫你二舅教你。朕会的他都会。”
卫青颔首:“我懂得多是陛下教的。”
两个小不点放过刘彻去缠他。卫青拽着他俩写字,名曰不识字怎么看兵书。两个小不点觉着此言甚是,也不再竖着耳朵听几位长辈说话。
卫长君又给刘彻倒杯水,“虽然三十万大军无功而返,但有一点陛下可以确定,匈奴也是血肉之躯怕中计。下次抓住机会,一定能有所收获。”
“你安慰我呢?”刘彻话里有话,但卫长君没听出来,不答反问:“那您说匈奴跑什么?”
刘彻叹气:“匈奴一直认为朕怕他们不敢出兵,这次才能出其不意请君入瓮。下次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不一定。”卫长君脱口而出。刘彻和韩嫣以及窦婴齐齐看他,卫长君意识到失言,张口想辩解,刘彻给他一块西瓜堵住了他的嘴。
刘彻憋在心头的闷气消散,眼角眉梢布满了笑意。卫长君见状想解释。刘彻抢先道:“你什么也没说,朕什么也没听见。”
“我——”这话说的,叫卫长君该怎么说,“我说什么了?”
刘彻笑着说:“吃你的西瓜!朕这几日没睡踏实,一沾到枕头不是梦到匈奴兵临城下,就是在边关烧杀抢掠大肆报复。朕去睡会儿。”
“等等!”朝廷不出兵匈奴也没安分过。卫长君问:“匈奴此番回去休整过后再南下正好赶上秋收,您有没有传令下去边关将士小心提防?”
刘彻气糊涂了。随后令主父偃带两个人回城把此事告之太尉。太尉掌兵,自会交代下去。
韩嫣等刘彻去卫长君屋里歇息才问,“你方才说‘不一定’,不是话赶话随口一说吧?”
“听说过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匈奴猖狂了这么多年,杀了多少人,造了多少孽,轮也轮到他们了。”
窦婴不禁问:“不是你推断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