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回过神来哭笑不得,“找陛下有什么用?要求也是求太皇太后。”
“可惜太皇太后不屑召见我这等草民。既然不是这事,还有什么事值得您魏其侯吞吞吐吐?”
窦婴朝房门方向看一眼。
卫长君给两个弟弟使个眼色。兄弟二人去院里盯着别有人靠近。
“现下可以说了?”
窦婴踏实了,“我家那些客人,长君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卫长君被问糊涂了。
窦婴:“才能。”
“才能?”卫长君惊讶。
饶是窦婴也觉着他们没什么大才,可卫长君的态度叫他很受伤,“多少还是有一点的吧?”
“有一点您还问我?”卫长君笑着反问。
窦婴噎的想拂袖而去。
卫长君敛起笑容,“他们做什么了?昨日侯爷还与他们相谈甚欢,怎么今日就想辞退他们?”
窦婴忍不住低头打量自己一番,他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卫长君好笑,“您都问了我,还要怎么明显?”
“其实也没做什么。正因没做什么,老夫才觉着实在没必要继续留他们。”窦婴说着不禁摇头,“昨晚老夫细细想一下,这几年他们除了陪老夫喝酒解闷,就是陪老夫探讨诗书。可老夫容他们在府上又不是叫他们当东方朔那样的俳——”
卫长君打断他,“侯爷,你拿他们比作东方朔可是有点侮辱人了。”
“比作东方朔是不合适。”
卫长君想扶额。
窦婴见他一脸牙疼的模样,后知后觉地问:“侮辱东方朔?”
“不然呢?”卫长君想送他一记白眼,“陛下登基之初,征召天下贤良,各地士人、儒生纷纷上书,我不信你家那些没给陛下上过自荐书。陛下能注意到东方朔的,他们却只能窝在您府上,还不能说明问题?”
窦婴陡然惊醒,不禁感慨,“长君这番话真乃振聋发聩,叫老夫茅塞顿开。”
“所以没什么问的了吧?”卫长君接着就叫两个弟弟进来。
窦婴犯难,“我也不能直接叫他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卫长君无奈地摇头,真死要面子活受罪。
“秦岭安静,寻常人耐不住这份寂寞,不出五日便会有人向您请辞。”
窦婴微微摇头,“有你,不可能。”
“我病了需要静养呢?”卫长君又问。
窦婴想想,提醒他犁、耙以及耧车很吸引人。
卫长君笑着问:“侯爷不觉着今日我家少点什么?”
窦婴左看右看,发现是少了点什么,少了一个韩嫣。韩嫣前往上林苑告诉陛下,卫长君有很好用的犁、耙和耧车,他家那些门客以后别想靠这几样面圣。
若是去封国,封国刘姓王爷没见过实物,也只会当他们胡说八道。
“纸呢?”
卫长君:“还得再过两个多月才能做。至于耧车,也得等再下一场雨才能搬去地里种小麦。”
窦婴掐指一算,春花未开,春日也不能狩猎,野菜刚刚发芽,红薯还没发芽,所以最近无事可做。
卫长君着凉不出去,他忙着给两个小弟子上课,他那些客人连一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窦婴突然觉着最近是个好日子,耐得住寂寞的客人,哪怕没有什么才能也可以留下,至少是个踏实可靠的。
“那就按你说的办。”窦婴起身去东边给两个弟子授课。
卫步好奇:“侯爷打算怎么办?”
窦婴笑着说:“你猜。”
卫步听都没听出来,上哪儿猜去,不由得转向西边撑着茶几养神的长兄。
卫长君直起身来,“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就是最好的办法。”
卫步恍然大悟,但还是有一丝不解。窦婴抄起一沓纸朝他脑袋上一下,“亏得长君跟你讲过不少兵法,连按兵不动都不懂。”
卫步这下懂了,禁不住嘀咕,“还不是你们说的含含糊糊——”见他瞪眼,顿时不敢犟嘴。
卫长君起身,“你俩啊,这机灵劲,不是大兄嫌弃你们,都不如去病一半。”
卫广禁不住大声反驳:“那是因为我俩是人。”
卫长君噎了一下,然后朝院里喊,“去病,小舅说你不是人。”
这还得了!霍去病手里的蹴鞠往墙上一扔,大步跑进来,大声说:“小舅,说我不是人?”
卫广被吼得吓一跳,赶紧说:“你是个小机灵鬼。”
霍去病愣了愣,转向他大舅,小舅这么怂,我还怎么,怎么跟他算账啊。
卫广颇为得意地睨了一眼他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