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双徊一顿,少有的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大概是因为没有想到,陈靳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他。
看着酒杯,林双徊嘴角迟迟没能重新笑起来。
“你明年就十八岁了。”
一直拿他当空气的陈靳忽然站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然后举着手里的威士忌,与他手中的香槟碰了碰,又说,
“爸爸很信那些大师的话,只要你成年了还没有觉醒那什么什么破玩意儿,你就能回家了。开心吗?”
那些人说,如果林双徊十八岁还没有觉醒任何稀有血脉,说明他只是个普通人,他母亲的死或许和他无关。
但如果觉醒了,那么必定就是林双徊害死了林妁焉,而未来,他不祥的血脉还会牵连整个陈家。
而现在,距离林双徊十八岁,还有几个月。
陈沣其实已经渐渐心软,开始等待小儿子回家的那天。
但显然,陈靳并不想弟弟回来。
说完,陈靳仰头喝掉了一整杯酒,然后看着林双徊。
“你也干啊。怎么?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我气,甩我脸子是吧?”
陈靳看他端着酒杯不动,嗤笑道,“那能怪我吗,是你太怕猫了。这毛病得改。”
有几个陈靳的狐朋狗友聚了过来,没什么眼力见儿地加入话题,听到一半就接茬:
“怕猫?谁啊,连猫都怕,这么胆小。”
陈靳朝林双徊努努嘴,满脸不屑:“他呗,我难得邀请他去我新家参观,还把我最心爱的猫放到院子里陪他玩,结果他吓得屁滚尿流的,哭着叫救命,哈哈哈!”
众人跟着一起笑,评价林双徊娇弱。
林双徊垂着眸,嘴角扯出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
他怕猫这件事确实很值得笑话。
但那天,陈靳放出来的那只猫,是体重逼近四十公斤的猞猁,而且还是陈靳刚买回来,没有养熟的野物。
它不服驯养,保留狩猎本能,把突然出现的林双徊当成敌人,差点将他当场撕碎。
林双徊是连看见一只橘猫都会喘不过气来的废物,哪里经得住那种场面。
他最后虽然不至于屁滚尿流,但一路跌跌撞撞,在晕过去的边缘。
不过他没有哭着叫救命,这是陈靳胡说的。
林双徊知道陈靳喜欢折腾他,但不会真的杀了他。陈靳只是想看他难受,看他痛了,就舒坦了。
在猞猁抓破林双徊肩膀,准备咬上去的时候,陈靳就让饲养员和保镖把猫带走了。
那时候陈靳应该也吓到了。
因为林双徊的肩膀和靠近脖颈的地方被拉出几道又长又深的爪痕,鲜血横流,惨不忍睹。
好在送去医院及时,也没伤了要害。比起疼痛,林双徊更多的是受到惊吓。
现在好了伤疤忘了疼,林双徊今天竟然还敢来找陈靳。
换个人都不至于这么没骨气。
但林双徊这个人不太记仇。
大概是因为从小到大受过不少伤,已经很习惯。
他几乎不会觉得委屈。
而且听惯了“你把你妈害死了”“你哥哥因为你瞎了一只眼”这样的话,林双徊有时候觉得自己遭点罪也是应该的。
他倒真希望那天的事成为契机,让陈靳明白,亲兄弟没有隔夜仇。
但看着手里的酒杯,又开始觉得一切很荒谬——他怎么会相信陈靳肯跟他道歉?
“林双徊。”
陈靳忽然喊他。
旁边说话的人都安静下来,等陈靳发言。
林双徊也抬头看他。
“喝了它,我们还有的聊。否则你就再也别想从我这儿听到任何妈妈的事。”
妈妈,一个既遥远又亲近的人。
林双徊的出生伴随着林妁焉的去世,他很想知道妈妈是什么样的。
有时候陈靳折腾够了,会和他聊起妈妈。
通常是在喝多了脑子糊涂的时候,跟林双徊讲些零星的回忆——
“刚怀上你的时候,妈妈就给你取了名字,我嫉妒死了。我想为什么你能姓林,我就姓陈。我也想跟她姓。而且妈妈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