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驱使之人心甘情愿,乐在其中。
从血的感应来看,这群猫们已经笑嘻嘻将他的话宣读给了希音。
正是时候。
三殿下蹲在地上,摊开掌心,轻轻一吹,掌心燃起一团幽蓝的火,看起来十分温柔。
沈元夕盯着看,小声问他:“烫手吗?”
三殿下见她一脸好奇,哄孩子似的跟她叮嘱:“很烫,所以你不能碰的。”
他翻手,那团柔火落入血灯之中,抱着沈元夕轻轻一退,退到了院子最边缘。
院中各角落鹅卵石亮起血红色光芒,光束相互连成线,地面上是个完整的星阵,血灯恰就在星阵中央。
刹那之后,艳丽的火直冲云霄,血灯之中发出惨烈的哀嚎声,像厉鬼哭叫。
转瞬,火光消失,血灯灭了,星阵的光渐渐熄了,四周静悄悄,微风吹过草木,沙沙响。
沈元夕问:“怎么样了?”
三殿下轻轻一招手,血灯回到他手中。
不亮的灯,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宫灯摆件,除了好看点,也没其他特殊之处。
三殿下道:“解决掉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脏东西。”
“灯……没事吧?”
“有事它就碎了,没碎就是没事。”三殿下收起灯,又嘟囔了句饿了。
沈元夕还有些云里雾里,追问他:“这就结束了吗?那……下蛊的那个希音,死了吗?”
“嗯。”三殿下道,“而且,华京的宵禁可以解一阵了。”
“……”沈元夕皱起了眉,“这就可以解了?为什么?幽族人不会再来了吗?”
三殿下望着满月,笑道:“暂时也没有人能来了。”
沈元夕的表情有些失落。
“跟他们过招要既快又狠,所以……不如话本曲折精彩。”三殿下洞若观火,看着沈元夕微笑。
沈元夕愕然。
他怎么知道自己心里在嘀咕什么!
她刚刚真有这想法,书中写与敌方军师智斗,起码要起转承合,有胜有负,曲折惊险,最终酣畅淋漓赢得胜利。可三殿下火烧了个灯,她连希音长什么样子都还不知道,这就死了?
“可,你没亲眼看到,你怎么确定他真的死了呢?万一……他留了后手,万一他重伤潜逃呢?”沈元夕担忧道。
三殿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她:“元夕,你认为,天地之间,谁说话最管用?谁才是天地至尊?”
沈元夕给了萧明则几分面子,道:“于我而言,皇上吧。”
毕竟去哪里过日子,过什么样的日子,家门荣辱兴衰,她的婚配大事,全要听皇上的。
“我与皇上,谁更厉害?”
沈元夕警觉地扫了四周,伸手悄悄指了指他。
“我为什么更厉害些?”三殿下笑。
“……活得长,还会这样那样的仙术,连龙都能放出来,还可以千里之外取人性命。”沈元夕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不错,这些皇上不会。”三殿下道,“那么,比我厉害的,是什么?”
沈元夕蹙眉,是三殿下父亲吗?总觉得也不大对。虽说浸月是幽主,三殿下算幽族里的东宫太子,但幽族规矩好像和大昭也不一样,三殿下对他父亲直呼其名,他父亲好似也不怕他篡位。
“不知道,有还能压幽主一头的人吗?”
“哦,你说浸月,要说能压他一头的人,我母亲。”三殿下飞快抖出了幽主的私密事,又正色道,“比我们厉害的,是天道。我们能力越大,受天道的制约就越大,天道就是我们要服从的规则。”
看沈元夕的表情,应是没怎么听明白。
“比如,一个街头赌鬼,骨瘦如柴,不会功夫,他被人骂了,就会肆无忌惮与人打起来。”三殿下贴心举了例子,“但如果,是你父亲走在街上,被人招惹了,他不会轻易出拳打回去,而是要忍着。因为你父亲功夫高,一拳可能就要把人给打死。若是一拳就打死了人,无论是非对错,你父亲都要被大昭律制约。”
“道理是这样的,没错。”这一点沈元夕深有体会,不住点头。
“这就是,越厉害的人受到的制约就越大。”三殿下指着天说,“天道就是如此。人感受不到天道的存在和制约,是因人过于弱小。幽族受血和月的赐予,有超出凡人的能力,就能感受到天道的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