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刀横在人质的脖子上,让三殿下退开或是解开白塔封印,若三殿下根本不在乎人质,她就干脆利落抹了人质脖子,接着,或决一死战破坏封印,或判断任务失败,通知伙伴快速撤退保存力量。
沈元夕越想越不明白:“幽族做事没有谋划策略的吗?”
她学着父亲,复盘昨夜的“战局”,计算双方的得失。
总共来了二十二个幽族刺客,幽族劫持她后,却并没有让她发挥人质作用就被斩杀了二十一个,还剩一个在逃跑前带走了薛子游。
不对劲,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回到将军府,沈元夕有条不紊做了安排,应付完各方问候,到晌午才有空吃东西,刚咽了半勺粥,就听府中叮叮咣咣一路响过来,又一路安静。
正要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迎面就看见了三殿下。
他这次是一步步好好地从将军府正门走过来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宫里人。
沈元夕看到还有外人,打算屈膝行个礼,却不想三殿下一个闪身,和她并肩而立,转身与她一起面向那几个宫人,点了点头。
一个宫人把托盘递来,喜笑颜开道:“昨夜幽族刺客来犯,惊扰到三王妃,陛下深感忧心,着令这月二十九,大吉之日,三王妃与三殿下交换婚书,依幽族婚俗申时拜堂,入三王府。”
沈元夕只是稍稍惊讶了一瞬,抬眼望向三殿下,三殿下捏了捏她的手指,轻声道:“是我担心你,想让你尽早完婚……此事我会尽快解决。”
“……来不及。”沈元夕先想到了她的婚服,“衣裳要赶不及了!”
“来得及。”三殿下道。
沈元夕不解,宫里的大宫女前些日子才来量的尺寸,临走时说要日夜赶工,也要两个月才成。
“虽是提前,但我并不打算委屈你。”这话已经是句承诺了,三殿下眉目流露出几分自信,他显然十分有把握,会在二月二十九前把必不可缺的都备好。
送走三殿下和宫人后,沈元夕才卸了力,一直悬着心吊着劲,放松下来后,让她有几分困倦。
饭也没胃口了,沈元夕又坚持吃了几勺,擦干净手,打开了宫人带来的新婚期卷轴。
她想了想,拿出笔墨,一边研磨一边忧愁,到底该怎么给父亲写这封信。
婚期提前,是一定要知会父亲的。但说了这个,她把子游弄丢这件事就不得不说了。
“唉,我可真不孝。”沈元夕叹气。
说着不能扰军心,却还是在沈丰年前脚刚离京,就要写信给父亲“诉苦”了。
“没关系,想写什么就写。”三殿下的声音从背后飘来。
沈元夕并没有被吓到,后知后觉自己早已习惯了他的自由来去。
“这会让爹担心,行军本就不易,要操心的事很多,不能有任何疏忽之处……”沈元夕道。
“已经发生的事,并非你做的,也不是你能阻止的,既如此,为何要怪罪自己?”三殿下从容坐到了她旁边,面带笑意。
“我……我也没怪罪自己。”沈元夕摇头。
“你父亲是当朝唯一的大将军,如今又是三州总督,掌东南兵权。你是认为,你父亲这样的英雄,会因一点家中小事,就担心到会影响战局?”
“那怎么会!”
“那就大胆写。”三殿下道,“做你认为应该的,正确的,至于别人的反应,那是他们的事,你只需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三殿下说得对。
沈元夕一下子通畅了许多,落笔不再犹豫,很快一封家书写罢,一页纸不到。
三殿下扫了眼,沈元夕写的这封信半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直接告诉沈丰年,幽族敌人来犯,华京不再安全,薛子游被幽族带走,而她会在这月二十九过门入三王府。陛下和三殿下已着人去救子游,让沈丰年不必担心,她会做自己应做的事,把家里照顾好。
沈元夕将信封好,道:“三殿下避一避,我叫人来送……”
三殿下伸出两根修长骨白的手指,轻飘飘夹住信,说道:“我让人送,会更快。”
他说完,又消失在小院中,这次沈元夕连一片翻飞的衣角都没瞧见。
等到正午,沈元夕歪在床上补觉,三殿下又来了,她却无知无觉。
三殿下就站在床边,离她咫尺之距,静静垂眼看着熟睡的沈元夕。渐渐的,眼睛亮了起来。
窗户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