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直接来了舒菀家里。和舒旌、许卉寒暄了两句,就跟舒菀回了卧室。
秦桑刚进门的时候,舒菀就注意到,她的眼睛好像有些红肿,才哭过不久似的。
舒菀把顺便拿进来的果汁递给她,秦桑却摇了摇头。
她还是欲言又止,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她的样子,舒菀立刻就明白了。
“你知道陆沛川的事了?”
舒菀问的直接,让秦桑原本措辞好的开场白,瞬间哽在了喉咙里。
秦桑握紧了双手,深呼吸着,吞吞吐吐了那么久,终于还是说了。
“舒舒,我明白,我不应该来找你,我也没有立场找你,但是……”秦桑说着,有些激动:“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可周家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的,我想求你,你能不能……”
“桑桑!”舒菀立即打断了她的话:“这是周敛深的家事。我是他的未婚妻这没错,但我也没有权力去干涉这件事。”
她把手里的果汁放在桌上,回过身看着秦桑。两人之间不过就一步远,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山挡在她们面前。
即便翻山越岭,有些东西似乎也很难复原。
舒菀缓缓的说:“周家和陆沛川之间的恩怨,终究还是要他们自己去化解。”
她顿了一下:“桑桑,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既然决定了要开始新的生活,为什么又要回头?”
秦桑说: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坐牢。”
舒菀想起了周敛深之前对方瑶说过的话,就原模原样的,跟秦桑也复述了一遍:“如果他是无辜的,周家也没有权力干涉这个案子。”
秦桑却苦笑了一下:“舒舒,你为什么不明白,他究竟是不是无辜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周家不会放过这个能报复他的机会。”
“如果他坐了牢,他就什么都没有了。”秦桑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走到舒菀面前,抱着她的手臂,像是要跪下来:“舒舒,只有你能劝的动周敛深,让周家撤案吧,求你了!”
舒菀连忙拦住了她,紧紧攥着她的手:“桑桑,你别这样!”
舒菀强迫着自己转过了身,无法和秦桑对视,看不得朋友这样求她。
但在这件事上,无论怎么样,她都不可能答应秦桑。
舒菀深呼吸着,缓了片刻,还是坚定道:“对不起,这件事我真的无法帮你。”
她背对着秦桑,看不到她的脸了,只隐隐约约听到她隐忍的啜泣声。
舒菀比她更难受,像有一块棉花堵在她心里,不上不下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彼此有很长时间的沉寂。
舒菀考虑了很久,还是温声道:“我们的立场不一样。在你看来,陆沛川是受害者,但是在我这里,周敛深才是受害者。”
“陆沛川介入了他的婚姻,把周野扔给了他。对于周敛深来说,他一直以来所做的,已经仁至义尽
了。”舒菀说着,终于回过了身。
秦桑低着头,眼泪却不住地往下掉。
她比以前瘦了许多,从前总是朝气满满、每天预备着打卡美食店的小太阳,现在却时常情绪低落,偶尔望着一个地方发呆。
舒菀不了解她和陆沛川之间的感情,但也看的出来,绝不是大部分情侣之间那样的浅薄。
舒菀十分心疼,却也只能坚定立场:“桑桑,我理解你,但是我不能帮你。”
秦桑紧抿着唇,半晌都未发一言。
其实,她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她只是觉得难堪,好像自己可恶到了极点!
“我知道了,知道了……”秦桑哽咽着,再没办法留下来了。
“对不起舒舒,让你为难了。”话落,她转了身就要离开。
舒菀很担心:“桑桑……”
她从舒菀的手里抽出了手腕,语速缓慢,又带着一丝绝望:“我不会做傻事的,我回家睡觉了。”
舒菀还是不放心她,跟着她下了楼。
一直到秦桑的车子开走,她左思右想,又给乔宁打了通电话。
……
秦桑从湘潭小区出来,就把车停在了路边。
外面夜色沉沉,她捂着自己的脸,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永远都记得第一次和陆沛川见面时的情景。
有些人,好像生来就与别人不一样。
他坐在人群之中,身边声色犬马、分外嘈杂,他却好像有着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他西装革履、并且斯文有礼,待人十分温和。
唯一的缺
点,他是一个跛子。
可这好像又掩盖不了他身上的光芒。
那晚,她被人泼了一身的酒,只有他伸出援手,然后递给了她一方手帕。
再之后很久,她知道了他已婚。